是夜,渾身是傷的寧彥被丟到謝家後門的小巷子裡。 直到第二天一早才被寧崇遠尋回。 寧崇遠還算是有點良心,拿出僅有不多的銀子給他請大夫。 大夫的醫術不高,寧彥足足昏了三天才醒來。 在這三天昏迷裡,他反反覆覆做著和上次一樣的夢,夢裡他折磨瞿綰眉。 許是因為夢境太過真實,使得他在夢中痛苦萬分,直到一抹刺眼的照來,才猛地驚醒。 “二哥,你醒了。”寧崇遠替他拿來帕子,給他擦了擦臉。 寧彥臉頰冰冷,腦海中都是夢境裡的畫面。 他想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夢,他更不敢相信夢境中心狠手辣的人會是自己。 “我.......”寧彥接過寧崇遠的帕子,聲音啞得厲害。 寧崇遠別過頭:“二哥,大夫說你那裡.......” 寧彥垂眸往下看,臉色冷得厲害,可是不知為何,他的心卻異常平靜。 “謝槐青.......” 他咬著牙關,字字吐出這幾個字,佈滿血絲的空洞眼睛裡只剩下源源不斷不得恨意。 寧崇遠站起身又道:“二哥,今日放榜了。” 寧彥身形一頓,眼神凝滯,問:“誰是榜首?” 寧崇遠怕他失落,側過手,小聲回:“這次會元是祁家公子。” 寧彥沒有多意外:“祁家公子才學出眾,為榜首不奇怪。” 寧崇遠又道:“柳家表哥為次首。” “你說柳秉文?”寧彥臉色沉下半分。 寧崇遠點了點頭:“沒錯。” 寧彥沒有再繼續問下去,吃痛起身,極力將眼底的不甘和嫉妒隱藏。 寧崇遠眉頭緊皺,叫住他:“二哥,你難道就不想問問你自己?” 寧彥臉上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我若中榜,你定會在進門之時喜氣洋洋告訴我,何須問了又問。” 寧崇遠難堪地垂下眸,語氣中滿是惋惜:“會試沒上榜,那就進不了殿試,想要再考,得再等三年。” 寧彥原本還想佯裝毫不在意,但聽到自己三弟的這句話,胸口還是被什麼東西刺痛。 良久後,他苦笑出聲:“三弟,你忘了,我們現在是罪臣之子,就算能上榜,也不能入朝為官。” 這些寧崇遠怎麼不知道,他只是不甘心罷了:“二哥,我們當真要在這窮巷裡過一輩子?” 寧彥緩緩抬頭看向漏風漏雨的屋簷,慘白的臉上露出些許滄桑,雙腿因為腰下刺痛,變得顫顫巍巍。 日後會如何,他也不知曉。 現在那個曾經意氣風發的寧二少爺,只是個不男不女的廢人,何來以後。 窗外細雨綿綿,昏暗的小巷騰起雨霧,霧靄深深,彷彿遮住了一整片天。 這場雨一直下到晌午後。 一縷縷曦光穿過清空無塵的琉璃碧空,如一縷金紗灑在瞿家重重疊起的屋頂上。 暗紅色瓦片上彷彿鍍了一層金。 玉瑤推開窗子,朝屋裡瞿綰眉大喜道:“小姐,雨停了!” 一旁的清如拿著帕子,擦了擦窗臺下的雨水,回頭也朝瞿綰眉笑:“小姐,今日梅落會來府,說要給你送賀禮。” 晟帝和長公主將瞿綰眉的冊封大禮設在這個月底。 梅落自知自己不能進宮道賀,所以特地尋下空閒時來瞿府。 瞿綰眉抱著小團兒緩緩走到院中,朝丹煙吩咐道:“讓後廚備些糕點來,梅落愛吃。” 梅落許是過去時常餓肚子,所以得了一張貪吃的嘴。 如今在瞿家茶樓她也不愁吃,但卻偏愛吃瞿綰眉院裡的糕點。 “好的,小姐。”丹煙笑著應著。 她剛退下,寧江元笑盈盈從院門走來:“綰眉姐姐!看我給你帶什麼好東西來了?” 他跟著瞿綰眉回瞿府之後,瘋病已大好,不僅模樣爽朗許多,人也機靈了一些。 瞿綰眉側身看向他,問:“什麼好東西?” 寧江元捧著手小跑到她跟前:“在這裡,小心別讓它跑了。” 瞿綰眉微眯著笑眼,抬頭去看:“好,我小心一些。” 寧江元緩緩將手心攤開,只見裡頭是一隻漂亮的藍色蝴蝶。 蝴蝶身上光彩熠熠,一看就是稀有品種。 瞿綰眉瞧著歡喜,情不自禁伸手想要去觸碰。 然而,手還沒碰著,那小小蝴蝶撲哧著翅膀從寧江元手中掙脫,朝二人身後飛去。 “呀,跑了!”寧江元驚呼一聲,轉身追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