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人們在座座宮殿裡往來,朝臣們自正南門行入,聽說昨夜又出現了刺客,珍寶閣被盜,丟了什麼,誰也不知杳。
皇上大發雷霆是必然的,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等著聆聽聖上訓話罷……
大公主的寢殿裡依舊寂靜無聲,當差的奴才們早就自以為摸清了慕容紫的習慣,不到正午絕不會前來自討沒趣。
床榻上維持著昨夜的整潔,未曾沾上人休息過後的的氣息。
而在斜對面的一覺,擺在那處的屏風後,靜靜的聽,隱約地,似能聽到輕緩有規律的呼吸鈹。
慕容紫累極了,趴在那張不大的榻邊睡得深熟,影子側身躺著,垂下的視線正好望住她所在雙臂裡的半張臉容。
這小丫頭竟然說……喜歡他。
從沒想過此行會有如此發生,原本,他並未抱任何希望。
包括盜藥。
懷歆的事與他打擊甚大,一度不知所措。
尤為新婚夜後,他看到的是一個對自己滿眼恨意,只想將他殺之而後快的……妻子。
他到底做了什麼呢?
在這場被混淆了利益的感情糾葛裡,他無辜嗎?
早就根深蒂固的將自己定罪,來到北狄,親自犯險,求藥只是藉口,直白的坦言是——有心找死。
沒打算把命搭進去,卻也沒想過要好好的活。
身份,地位,還有他曾經想要稱霸的天下,忽然都變得無關緊要,某個恍惚的剎那,連自己是誰都不再清晰。
直到這小丫頭將他喚做‘影子’。
影子……
潛入北狄的皇宮後,他就一直藏身在這座宮殿裡,小丫頭性子怪,身邊無人,也不愛使喚人,這點倒應了他貪圖清靜的心境。
後而夜闖藏寶窄,受了些許傷,那晚在浴室,他若不吱聲,必然也能將她瞞過去。
那麼為何會主動與她搭話?
楚蕭離想不明白。
與她有了交集,得知她是慕容淵的女兒,竟然沒讓他對她厭惡疏離。
慕容紫大概是慕容家與眾不同的存在。
不,或者該說她與其他女兒家都不一樣。
她有自己的想法和原則,寧赫姍前來找茬事,她亦出乎他意料的將事情輕易化為了了,別瞧著她是那直來直去的性子,該圓滑的時候,她會用最簡單的方式為自己解決問題。
沒人陪她玩耍,她會給自己找樂子。
遇到無法擺平的難題時,不管跟前的人是誰,只要能幫她,她便會毫無矜持的放下姿態狗腿。
就這樣將他的視線吸引了。
接下來的日子,楚蕭離真的做了她口中的‘影子’。
在這座深宮裡,傷愈的他可以來去自如,若不去闖那些厲害的機關陣法,怕是呆上一輩子都不是難事。
每日他像鬼魅一樣穿行在座座宮殿裡,閒來無事,與小丫頭耍耍嘴皮子,打趣幾句。
只有慕容紫曉得他的存在。
她不怕他,亦不對他多有探究。
兩個置身在深宮的人,似有些許同病相憐的意味,不開心的事都閉口不談,開心的事彼此分享交換。
於是你和我的心裡多了一份開心,如此,就能化解那份傷痛。
他開始逃避。
認為就做個‘影子’未嘗不好。
沒有多餘的人知道他的存在,還有小丫頭陪他解悶,日子過得簡簡單單,哪怕是他心神不自覺複雜時,都能被她腳上響得沒完沒了的鈴鐺聲音打斷。
敵國的深宮,竟給了他渴望的輕鬆和自在。
那一時,楚蕭離真的不願多想除此之外的任何。
不要再回西漠去,懷歆是師傅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