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了攥手掌心。
他想談,就談吧。
方至言或許是怕我臨陣脫逃,所以一直攥著我的手腕,沒有鬆手。
我說:“我想刷個牙。”
他點頭:“嗯。”
然後拉著我去衛生間,跟著我進去,把門給鎖了,抵在門後邊兒,看著我:“你刷吧。我在這兒等著。”
我有點兒無奈:“我不會走的。你沒必要這樣。”
他只是看著我,不說話。
我只好回過頭去。
好了,現在他已經對我完全不相信了。
只是當我眼睛看到洗漱臺上,發現依然是兩隻一模一樣的口杯和牙刷,我那隻杯子幾乎連地兒都沒有挪過的時候,我就淡定不下去了。
我低頭刷牙,動作很快,刷完了,馬上就回過身:“行了。”
他點頭,然後拉開門。
我看著他:“你不刷牙?”
他看著我:“我刷過了。四點多的時候我就醒來了。”
難怪我剛起來他就馬上過來了。我還以為他一直睡得很沉。
他又攥著我的手腕,把我拉到主臥裡,一直把我拉到床上坐下來。
昨天晚上我們進來的時候就沒開燈,所以我壓根兒沒有注意到這房間到底是什麼樣兒的。現在看清了,發現枕頭邊兒就放著一頂軍帽。
就是那時候我在天 安門鬧著要買的那頂十塊錢的軍帽。
我轉頭看著方至言,發現他正看著我。
他說:“你那時候拍我的那張照片,我一直沒有找到。”
我笑:“你當然找不到。我拿走了。”
他也笑:“我知道。”
我低著頭不說話,他就說:“我有時候躺在床上,一醒來,就想起你那回在床上拿著我的領帶系來系去的樣子。”
我還是沒答話。
他接著說:“你走了以後,我一直都不想穿西裝。穿西裝就得打領帶,一打領帶,我就想起你把我領帶結成死結的樣兒。楊瑾,你怎麼就能這麼狠得下心呢。”
我知道,即便我們會開始比較輕鬆的話題,最後還是會進入正題。
我看著天花板,吸了幾口氣:“你讓我想想,我要怎麼跟你說。”
他看著我:“我聽著。”
我眨了眨眼睛,然後說:“我不是像神經病一樣,沒有任何理由就不願意再跟你在一起。不只是因為那時候我以為你和顧芮怎麼怎麼樣了。你看,現在你已經告訴我了不是,你和她沒什麼,我知道了。可是不僅僅是因為這個。你知道,你媽媽討厭我——我知道她不僅僅是不喜歡我,她是討厭我。我跟你說過的那回,她找我出去,讓我難受,那只是一次。後來,我們分開之後,有一回,我一個人想,就是顧芮,又怎麼樣,我想去問問你,想看看你。只是我還沒跟你聯絡,你媽媽就找上我了。我想她是想到可能我會回頭,會再想,所以才一直注意我,要不,我就真回去找你了。”
我頓了一下,方至言就說:“我的號碼,一直都沒有換過。我一直想你給我打電話,或者就是發個簡訊也是好的。”
我笑:“我知道。我知道你肯定會的。你媽肯定也知道你會的,所以她才先下手為強了。那時候她找我出來,我都覺得她挺神奇。”
說實話,她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都被她給驚到了。她不僅是瞭解自己的孩子,連我她都知道動向。
她叫我去一個茶餐廳,進了包間兒,然後就開始直奔主題,壓根兒就沒有了上一次的稍微鋪墊。我知道她急了。對於我和方至言已經分開的事實,她一定是知道的。只是她怕我又跑回去跟方至言舊情復燃。只要我知道方至言跟顧芮其實一點事兒都沒有,我就一定會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