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是提起以前的事兒,提起從前的回憶,我就越是沒法招架。
我擔心我會投降。
我低頭搓衣服:“別跟我來這套。我懶得聽你說。你現在還不是那種多受歡迎的人,你記著。”
他還是笑:“怎麼會。我覺得我挺受歡迎的。你看,你說你外公很嚴肅很刁,但是他現在不是挺喜歡我嗎。”
我無語。
話說我在外公剛回來的時候還有點兒幸災樂禍來著,想著方至言要被外公滅滅火勢了,結果幾分鐘之後看到他們倆聊得和樂融融,我就沒話說了。
想想也是,方至言這等油嘴滑舌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狡猾之極的人物,怎麼可能會在交際這事兒上吃虧。
況且,他看上去就是一能騙人的貨啊。
我不答話,興許就挫敗了方至言的積極性,所以他就挺安靜的了,只看著我洗衣服,不搭訕,也沒什麼討嫌的行為。
就在我把衣服全收好了要站起來回家的時候,他突然冷不丁地來了一句:“我會娶你的。”
我差點兒直接往河裡栽進去。
他手快,馬上就拉了我一把。我甩開他要繞過他往前走,他緊緊地貼在我身邊兒:“楊瑾,我沒跟你開玩笑。我會娶你的。不管你要多久才肯想開才肯答應,總之我不會再鬆口了。不管什麼事兒,都不在你的考慮範圍之內。”
我看了他一眼,什麼話也沒說,徑直往前走。
外婆最近把伙食弄得相當好。我在這兒的時候都不一定有這麼好。對此我不是沒有心生過疑慮的,猜測的結果就只有一個——外婆把方至言當成她外孫女婿了。
這點認知我相信方至言也有,所以他很得意,逮著機會就去幫外婆做事兒,跟她說話,說的內容還老是圍繞我小時候的事兒,趕都趕不走。
對外公,他採取相同政策。丫就是看準了在我心裡他們倆是分量重的人。
所以我頭一回,在外婆家裡,受到了第二好的待遇。真是悲催。
這種變態畸形叫我惱火的情況持續到我一個遠房表哥結婚。外婆挺高興,接到電話就收拾著準備了,一邊兒整理要送的禮一邊兒問我去不去。
我相信外婆肯定是知道我的答案的。我從小跟兄弟姐妹不熟,更別說遠房的親戚,指不定在路上見著了他們喊我我都不知道他們是誰。我這人看著挺能鬧,但是真把事兒辦起來了,我就不願意去湊熱鬧了。
所以在我明確地拒絕了之後,外婆也沒什麼反應,只繼續收著東西,叫外公把錢給帶好了。
然後在第三天,他們倆就屁顛顛兒地跑另一個鎮上去喝喜酒了。還叮囑我照顧好客人。
我腦子裡第一個想法不是外婆走了兩天之內沒飯吃了,而是靠我居然還得跟方至言真正地單獨相處兩天。
我遲早得被他給逼瘋。
外婆不在,做飯的就只能是方至言了。他很熟練地從我外婆的菜地裡弄了菜過來,在灶臺邊兒做飯。
我在一邊兒看著他,不止一次想索性我就這麼自私一次,巴著他不放得了。
我的精神防線,在這兒開始變得越來越弱。
不知道我到底應不應該表揚方至言的廚藝。這麼簡單的菜,他也能做得我連吃兩碗飯。而且在看著我糾結的時候,他居然還雲淡風輕地說:“就再多吃一碗吧,胖點兒好。你就是太瘦了。”
我白了他一眼,起身去盛飯,回來坐下看著他:“方至言,你不要去上班了是吧?你們公司等著倒閉是吧?別跟我打哈哈,這兒連網都上不了,你怎麼處理你那些事兒?”
他笑,從口袋裡掏出手機來:“沒有電腦,手機還是有的。”
我就不說話了。
像我這種捨不得浪費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