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出來宿雲的話裡有話，段靜微微沉思，最後還是搖搖頭，道：“我不知道你是誰，不過這重要嗎？”

“不重要！”宿雲很乾脆的回道，然後閉合雙眸，斷然結束了這一場談話。

段靜幽幽嘆了一口氣，道：“難道你感覺不到嗎？”

宿雲面無悲喜，久久沒有變化。

段靜面色終於變化，多了一份惱怒，狠狠盯著宿雲，問道：“我不知道你是誰，可你知道我又是誰嗎？”

馬車之中，女人氣憤瞪著宿雲，就這麼持續了很久的時間。

終於，宿雲還是嘆了一口氣，睜開眼來，看著女人，緩慢說道：“我給你一個機會，現在就跟我走，至於你身後的事全都拋在腦後你願意嗎？”

女人呼吸一滯，深深看著宿雲，眼中盡是掙扎之色。

宿雲搖搖頭，捻起茶杯喝了一口，“你脫不了身，這是不是說，你的身份很重要呢！”

女人忽然嘆了一口氣，不再注視宿雲，也是捻起了面前的茶杯，輕輕品了一口，道：“我是轉身之身，前世我還是一個女人，一個只知道修煉的女人，一輩子想著的就是突破人類大限，能成為最絕頂的強者的女人，一個一輩子見過的男人都不超過十個的可笑女人……”

“我記得那天是我八百歲的生日，我選擇了閉關，突破最後的關卡，我要證明人族肯定可以突破四品的限制，超越到更寬廣的空間，可是我錯了……那一道關卡其實並不難，甚至有些簡單，輕易就可以破除，但是我最後還是功虧一簣了！”

“那一關很可笑，我一劍就削斷了阻攔在我前面的人族封印，就在我以為已然度過的時候，一道聲音忽然跑到我的耳中，他問我人之所以是人是因為什麼，我當時心中茫然一片，很久也沒回答出來要是因為身體，那些獸類也可以變換成人形，那它們就是人了？要是因為思維，那獸類也可以思考，那它們也是人了？要是因為血脈，可是可許多人族都有著其他種類的血脈，可是他們還是人！”

“那道聲音等了很久也沒有等來我的回答，終於有些不耐，他告訴我人族之為人是因為人族有情，父母子女間有親情，男女之間有愛情，朋友之間有友情，甚至連不熟悉的人之間也可以有人情。接下來他問我，你知道什麼叫**情嗎，我更加茫然，這個詞語問我從沒有聽過，在此之前我甚至不知道男女之間原來還可以婚姻生子！”

段靜幽幽嘆了一聲，道：“那人很滄桑的嘆了一口氣，說你連情都不知道，你怎麼可能會是人呢，既然不是人，你還需要度什麼人族大限。最後那道聲音唸叨著一句話漸漸消失不見：可笑世人出塵凡，都向飄渺覓昇天，是人非人百念纏，垂成功敗全算完……”

宿雲聞言若有所得，深深沉默。

“之後我身體隨著聲音想起漸漸化為齏粉，我也只好轉世重修，這才有了這混混沌沌的一輩子！”

“所以你想從我身上破除此關？”

段靜點了點螓首，忽然又搖了搖頭，“破不破關都已經不重要，只是覺得？和你親近！”

宿雲點了點頭，神色莫名，“人為什麼是人並不單單是因為有情，而是因為諸情皆備，我們每個人都有七情六慾，有三喜三悲，而獸也有情，卻都只是有其中的一部分罷了！”

段靜一怔，若有所思。

第四百四十四章終至領地

平靜的馬車上，淡淡的馨香瀰漫，嗅在鼻中沁入肺腑，隱隱渾身都是得到滋潤，像是吃到了絕世靈藥，下意識的就想要閉上眼眸，細細品味此時此刻的每一切。

小小而又精緻的桌子已經被撤掉，宿雲和段靜相對而盤膝，身體甚至已經接觸，連對方的鼻息都是可以感知。

段靜身上天生有一股出塵氣質，並不濃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