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十七年四月五日，也即白什夜三千軍騎奪下紅南城的次日午後，楚少樓和季雲歸登上瓏城南城樓。

見楚少樓目光落在東南方，久久未收回，季雲歸低問：“你擔心他？”

楚少樓趴在城樓陰涼處的石欄上，反問：“他用得著我擔心？”

“但你卻在此等他。”

“我是在等他，”楚少樓收回投向遠方的目光，轉移向季雲歸，笑笑說，“等他陪我玩遊戲！”

“非要與他玩？”他問，清冷的目光中，又融入些許令人難以解讀的情緒。

至少，楚少樓是解讀不出來。她歪著頭說：“目前為止，我只想到他能陪我玩呢。我要不找他玩兒，那不就太對不起這趟古代之行了？”

看著楚少樓眼中閃爍的興味光芒，季雲歸便知這個話題還是到此為止較好。他端詳著他被正午的熱浪薰紅的雙頰，越看越覺得像極女紅妝，但思及他的言行無忌，又想不起有哪個女紅妝會如此。他怔怔看著她，不覺看呆了。

“你怎麼了？”楚少樓發現他的失神，臉湊近他，仔細審視著，“奇怪，從昨天開始，你就時常盯著我眼神怪怪的？”

一陣楚少樓身上獨有的馨香隨著她猛然地湊近悄悄襲擊季雲歸的感官，又思及昨日她與白什夜見面時的言談，他忍不住問出了口：“少樓，你究竟……”

“我怎麼？”楚少樓驚奇地發現季雲歸的臉因她的靠近而微微泛紅，更加好奇的靠過去，鼻尖幾乎要觸及他的下顎。

“你是男是女？”被她如此逼近，季雲歸別開頭，直言問出心中疑惑。

“我？原來你還不知道？”楚少樓差一點沒笑場，“老天，你問我這問題，實在是……”她一時找不到最能表達內心想法的詞句。

“你……”她的表情很是怪異，季雲歸對此只能無語，尷尬地站著。

“云云，你真的太好玩了，我快不行了！”楚少樓借勢倒入他的懷中，勾著他的頸項笑眯了眼，“怎麼古代還有你這麼純潔的男人？”

“你這成何體統！”季雲歸當下斥責她別對他又摟又抱，卻在她身體貼上他胸膛時猛然一震。那嬌軀胸前的隆起的柔軟，那隱隱傳來、迷惑著他神志的馨香，豈是一個男人所有？“你竟然是……”他吃驚之餘，一時反應不及，只能僵著身體被她抱著。

“嘻嘻！”俊男臉頰緋紅的模樣讓楚少樓玩心大起。她眼珠轉了轉，在他耳邊曖昧地說：“我記得從潯城去滄都的路上問過你，你是不是想親我？你還沒回答我呢！”

“如若你是……便不該與我靠如此近！”季雲歸伸手欲推開她，卻不知該從何處“著手”——古來男女授受不親——尷尬至極地往後退。只可惜，他們現在都站著，而楚少樓正靠貼著他，他一退，她的身子便更往前傾，由於重力之故，更從原來的輕倚變成了整個人趴在他身上。“快鬆手！”他生硬地說。

“才不要！除非你回答我，想，還是不想？”楚少樓也執拗起來。

季雲歸心裡哭笑不得，臉上卻是冷硬的神色。“想又如何，不想又如何？”

楚少樓可不理他的臉色，一副“我很瞭解你”的表情幫他下了結論：“那就是想嘍？”

他瞪她說：“你那時喝醉了，莫非現在也醉？”

她注視著他說：“我才不在乎什麼醉話和醒話，總之你是真的想親我，還對我有那麼一丁點點意思，是不？”

季雲歸見她非要得到答案不可，選擇了默不作聲。楚少樓見狀狡黠一笑，趁其不備在他唇上啄了一口。

接下來的事實證明了，季雲歸確實是想親她的。他反射性地捉住偷吻了他之後想退開的楚少樓，抬起她的下顎，化被動為主動，深深擷住她的唇。

楚少樓愣住了，呆住了，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