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你個瘋子。”
木師翰終於,鬆開手,伏在地上像個失敗者。
“我不懂你的意思,但大概知道你做了不光彩的事。你沒權利主宰別人的選擇權,”閔春樹居高臨下:“你最好坦白,她有權處理你這樣的渣滓。不然你對她的喜歡只是褻瀆。”
“你根本不懂,她只會在痛苦中。只有我能救她,只有我才能保護她。你們只會給她帶來無窮的傷害。她很善良,根本無法承受你們任何人的感情壓力。”木師翰朝他怒吼著。
閔春樹不屑一顧:“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這幅樣子特別像條狗啊。那我就用你的話再送給你,你給她的感情壓力比任何人都大。別忘了你才是這些年真正令她東躲西藏的元兇。”
“是我的錯,是我的錯。可是我害怕失去她,我不能失去,你怎麼會懂。”木師翰捂著心口痛得五官扭曲。
“我當然也懂,不比你差。不過你真的很幸運。”閔春樹苦笑道:“那個影印件已經燒燬了,我沒看裡面內容。你可別報警啊,我都怕你又弄些丟人的小動作。”
木師翰扶著車,站起來:“你來這裡,就是為了和我說這些沒用的話。”
“當然不是,我只是來打你的,解氣了。”閔春樹伸個懶腰,朝我這兒喊:“郝澤澍,你還不快走。”
我和師傅晃過神,迅速離開。閔春樹沒立刻離開,留下來扶著木師翰進車,幫他清理傷口。
剛才木師翰的或瘋狂或頹喪的樣子,始終在我眼前縈繞。他何時變成這樣的?我記得高中時,他站在主席臺上代表發言,一身陽關的白襯衫少年是我最美好的回憶。他站在臺上純粹的少年微笑絕不可能是裝出來的,而和如今的他相比,過去更像幻影。
難道是我把他變成這副樣子嗎,是我奪取了他的陽光和善良嗎?
我一遍遍發問,最後得出的都是同樣的結果。
是,是我。
與其說,是木師翰導致我痛苦的根源,不如說我是他絕望的開端。我們互相不經意地傷害著彼此,以愛的名義,把雙方用距離刺出千瘡百孔。
他代替我落入泥潭,再難脫身。口口聲聲他的錯,其實是我們的錯。他承受著掩蓋真相的痛苦。他說的沒錯,真相如此痛苦,一定是深刻體會過才有的總結。我能感到他曾經的痛苦,想輕輕地抱抱他,給他勇氣。
可是我們的擁抱只會帶來更深的痛苦,從我們相逢的那刻起,這就算一段未了的孽債。
上天到底有多憎恨我們,在每次剛要邁出腳步的時候,又把我們帶回地獄。
可我還是不相信他每次迷人的微笑都是假的,我知道,即使個子、外貌、年齡改變了,可是心還是原來的那一顆。
他一直是他,永遠是他。折磨他的是我,我應該徹底消失,帶領他離開這段痛苦。木師翰會受傷,但我想木詩涵是可以解救他的良藥。只要我再撒一段謊言,就像上次我利用閔春樹騙他,這次把一切責任都換到我身上,只要我結婚了就可以。
我回到家,趴在床上疼得哭不出來,全身就像爬滿蟲子,像具屍體幹瞪天花板。我把燈關上了,迷失在黑暗的空間裡,像睡在釘床,渾身被刺穿了。心上全是孔洞,已經流乾血液。
木師翰說過的話、,我反覆想起:“謊言有什麼不好,一切痛苦由我承擔好了。”
是呀!只有痛苦的真相沒有意義,木師翰應該得到幸福。
如果他還是那麼痛苦,甚至像閔春樹一樣頹廢的話,那麼我追尋真相的目的還有什麼意義。他是我這世界上最愛的人,我怎麼捨得他的難過。他的流淚全流在我心上。
我愛他,所以這一次,由我來拯救他,編制一個屬於他的夢境。
樓下的汽車聲熄滅了,隔了一段時間,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