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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他的話,我聽懂了卻又沒聽懂,甚至分辨不出他是不是拐著彎在罵我。

不等我發問,他接著說:“我姓夏,夏箜篌。”

空猴?空喉?

他見我一臉茫然,便折了根樹枝在地上寫了自己的名字。我看來看去,只認得一個夏字。

“我在山下村子裡的一戶人家做西席,”他忽然說:“就是教那家的男孩讀些書,認幾個字。得先去向老東家辭行,才能跟你走。”

眨了半天眼睛,從他的話裡又嗅出些諷刺的味道,好像是在笑話我不識字……我忽然有種感覺,如果說老鼠的剋星是貓,小偷的剋星是警察,病毒的剋星是殺軟,那麼身邊這個男人,顯然屬於“西門小菜的剋星”那個物種。

他說的那個村子比梨花村大得多,因為在山的南面,氣候條件很不錯,遠遠望去一派閒適的田園風光,是個富足美麗的山村。

我們倆在村口除下沾滿泥巴的草鞋,夏某人很體貼,我脫草鞋時他怕我站不穩,一隻手輕輕扶著我的肩。剛把草鞋脫下來,旁邊忽然傳來一陣鬨笑,三五個粗細不同的聲音亂七八糟地嚷著:夏先生要娶媳婦了麼?這小娘子好像個仙女啊!該大的地方大,該小的地方小,小臉蛋又白又嫩,哎呀呀,先生真是豔福不淺……

看了一眼,原來是幾個遊手好閒的村中小痞子,個個打扮得油頭粉面,不倫不類,臉上掛著猥褻的笑容,恨不能把我的衣服給看穿。

我碰了碰夏箜篌:“去幫我教訓他們。”

“他們只是過過嘴癮,我認識他們好幾年了,別理他們就好。”他目不斜視繼續往前走。

明明我是他的僱主,他卻一副大牌樣,偏偏面對著他我就氣勢不足。可是無端被人佔了口頭便宜,我怎麼都不甘心。於是他走他的,我停在原地沒有動。

他走了幾步發現我沒跟上來,回頭看我,那幾個小痞子又鬨笑起來。

隱約聽見他似乎嘆了口氣,從懷裡掏出一角碎銀子朝那幾個痞子扔過去,笑道:“別胡鬧了,去玩吧!”

那幾個小痞子接了銀子眉開眼笑,嘴裡嚷著多謝夏先生,一溜煙跑遠了。

他又望向我,笑眯眯地說:“可以走了麼?”

夏箜篌教書的那戶人家是村裡的大戶,大門上懸著一塊朱漆大匾,上面題著兩個龍飛鳳舞的草書大字:沐府。

似乎他在沐府的地位很高,從進門以後,一路上遇到的僕人見了他全部九十度鞠躬,恭恭敬敬地問先生好。他邊走邊讓僕人去找老太爺,說自己要見他,又低聲對我說:“沐府的老太爺是朝中前任首鋪大人,前幾年才辭了官回鄉養老,我很敬重他。”

說著穿過第二重院子,一個小小的身影忽然從一道月亮門裡撲了出來,嘴裡嚷嚷著:“夏先生回來啦!跟我來跟我來,看我今天寫的字有沒有長進!”

那是個八九歲的小男孩,模樣伶俐可愛,撲到夏箜篌懷裡擰來擰去,看來跟他很親密。他拍了拍那男孩的頭剛要說話,一個僕人過來笑道:“老太爺在花園裡喝茶,讓夏先生過去呢。”

夏箜篌把那個粘在他身上的男孩摘下來放到地上,笑著說:“我先去跟你爺爺說幾句話,一會兒就過去看你的字。你在這裡陪陪這位姐姐,好麼?”

小男孩抬頭看看我,大眼眼忽閃忽閃的,不太情願地點了點頭。

夏箜篌走遠了,那小男孩仰著頭問我:“你為什麼跟夏先生在一起?是不是要把先生帶走了?”

這小鬼警惕性好高啊!居然被他猜中了。

我衝他笑笑:“為什麼這麼問?”

小男孩有些洩氣,衝我勾勾手指,示意我跟他一起坐到臺階上去。坐下來後垮著小臉說:“這兩個月有一個討厭的人,來我們家找夏先生好幾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