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就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眨巴著一雙小眼睛瞪著藺珣,就像是做好了入土為安的準備。
徐伊甸明明是幫曹旭陽說話,卻莫名被以德報怨,懶得幫他說話了,伸手去夠陳曲抱著的爆米花。
好在藺珣也沒和曹旭陽計較,只是拿起了一桿球竿,認真地上了巧粉,「你很會打撞球?」
說到這個曹旭陽腰桿就挺直了,「你在陽城隨便問,誰沒聽過『曹一桿』?」
他有一段時間沒接觸過藺珣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徐伊甸在場,藺珣和他印象裡的有些不一樣了,似乎沒了那麼重的煞氣,多了一那麼一星半點的人味兒。
「好,」藺珣深以為然地點頭,「那我帶著徐伊甸,跟你打一局,如果你輸了,以後就不能私自把他從我家裡帶出去,你有問題嗎?」
這下連徐伊甸都有些詫異,藺珣居然還有和別人打商量的時候。
「什麼叫私自……明明他自己也願意的,」曹旭陽看了看藺珣的臉色,終於開始向賣友求命靠攏,「一局就一局,我在這張臺子上還沒慫過!」
藺珣往後站了站,做了個「請」的姿勢。
曹旭陽動作也是利落,開球第一桿就有一個花球入袋,他朝著徐伊甸比了個「安心」的手勢,忍不住浪了一句,「伊甸兒,今天我就把你從苦海中拯救出來。」
陳曲抱著爆米花桶使勁搖頭,把爆米花搖得滿地都是,「公主是船長的!公主是船長的!」
「是是是是,」徐伊甸趕緊安撫陳曲,「我哪兒也不去,是船長的,是船長的。」
曹旭陽輕輕地「嘁」了一聲,隨手就又將一球捅進中袋。
他沒吹牛,球竿都角度和擊球的力度都把握得很恰當,姿勢和走位也漂亮。不比剛才跟徐伊甸瞎打著玩的時候,很快就吸引了一票球友在旁邊圍觀。
「架勢不錯啊。」
「技術也可以的,剛才那個扎杆,一般人進不去的。」
「嘁,扎杆其實就是炫技吧,也不是太難。」
「炫技也得有技可炫啊,剛剛那個扎杆,救得可是死角球。」
徐伊甸看著曹旭陽一球一球地入袋,簡直能看見自由在朝自己招手。
但他心裡也有一絲微妙的猶疑,很怕太傷藺珣的面子。
哪怕有那麼一兩個回合呢?最好曹旭陽只是險勝。
所以當曹旭陽懊喪地看著一個球被袋邊撞了出來時,徐伊甸心裡還有點高興,想著藺珣先打進去兩個球,再換曹旭陽打完,完全都輪不著自己上場。
完美。
可惜他算盤打得「啪啪」響,藺珣卻握著球竿靠在了牆上,向著他揚了揚下巴,「去吧,不是要讓我領教?」
徐伊甸有一些些尷尬,緩緩地挪到球桌邊,剛剛彎下腰,四周的球友就笑了。
「孩子還小呢,姿勢不標準時間長了容易腰間盤突出。」
「是啊,可以現在平板上玩玩遊戲,幹嘛到球場裡來受這個累?」
「這手嫩的,看著球竿架在上頭都不落忍。」
藺珣一個眼風掃過去,場上瞬間就安靜了。
其實他們說得沒錯,徐伊甸就是理論上的老物理學家,行動上的老半身不遂。
不慌的,他至少有理論。
他對準母球自信一推,白色的圓球不慌不忙地滾了十厘米,儀態萬方,出淤泥而不染。
沒有碰到任何一個球。
徐伊甸在心裡無聲微笑:系統,歐皇屬性呢?
系統頤養天年,安靜如雞蛋。
「謝了。」曹旭陽輕輕撞了一下徐伊甸的肩膀,小聲說,「以後放水工作可以稍微隱蔽一點。」
徐伊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