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珩被掐得只有出氣沒有進氣,卻依舊掙扎著冷笑,「我讓他在徐伊甸身上埋了一顆……咳咳……種子,有一天……就會……萌發……」
「什麼種子?」藺珣的眼睛微微眯起來,手背上爆起了青筋,與其說他是在用力,不如說他是在控制自己不要把藺珩一下掐死。
「如果你答應我……答應我把吳名的碎片還給我,我就告訴你。」藺珩的臉憋成紫紅色,詭異地笑著,「拿你的仇恨換你的愛情,是不是……很值得?」
藺珣的手卻沒有松,冷酷地俯視著慢慢滑跪到地上的藺珩。
「你看,」藺珩狼狽卻得意,「你就是……這種沒有心的……人,無論你表現得、表現得多麼愛一個人,還是不能為他放棄心中的恨。」
「殺了我吧,」他的臉有一瞬間很像是蠱惑人心的吳名,「殺了我就是承認……承認……你就是個怪物,只喜歡傷害和殺戮……咳咳,你就是個煞星……」
藺珣的目光不再有一絲起伏,手指間逐漸瀰漫出不詳的咯吱聲,似乎正把脆弱的氣管捏到一個極限。
「藺珣。」徐伊甸從房間裡快步走了出來,用力把他的手從藺珩的脖子上扳了下來,「你聽他胡說八道呢!」
藺珣平直地把目光挪向他。
徐伊甸從未見過藺珣那樣的眼神。
從前系統讓他攔著藺珣殺人的時候,從前藺珣揉太陽穴的時候,從前藺珣把陳放從甲板上拎出去的時候。
這個眼神才是書裡描寫過的那個冷血殺氣。
有一瞬間徐伊甸覺得自己不管得了多少復樂值,其實都從未真正改變過藺珣。
不過也就愣怔了一瞬,徐伊甸把藺珣拉到了自己身後。
他邊背著手搓藺珣冰冷的手指,邊俯身看半死的魚一樣大口呼吸的藺珩,「你們這修的叫什麼術?專逮小孩兒騙是吧?你們這跟傳銷有什麼區別??」
「騙?」藺珩緩上來一口氣,「死到臨頭了,你倒還真是樂觀。」
「這位,我怎麼就死到臨頭了?」徐伊甸不由好笑。
「你有沒有感到心慌氣悶?」藺珩提著嘴角,邪惡地笑著,「有沒有夜夜難眠,咳嗽出帶血的……」
「等等等等,」徐伊甸皺了皺眉,「肺癌是吧?」
他感到身後的手指猛地攥緊,連忙揉著安撫,「你們不膩嗎?」
藺珩一怔,「你知道?」
「實不相瞞,」徐伊甸笑了笑,「其實我已經知道什麼我只能活十歲之類的都是吳名在胡扯,後面把我弄死也是你們做的手腳。一個地方絆倒兩次,那我豈不是比你們還蠢?」
藺珩身上僅存的一點自得也煙消雲散。
他有些迫不及待,「不可能,那東西除了吳名沒人破的了!只有你們幫我召喚吳名,你才有可能活命!」
「甭介,」徐伊甸搖搖頭,「您甭操心我了。如果我們沒猜錯,你和吳名結過契吧?吳名死了,你不能還原他的完整靈魂,那那些未能在他身上報復的孽力只會反彈到你身上,所以你才這麼著急拼湊他的靈魂吧?」
「不!」藺珩顫顫巍巍地從地上爬起來,「要是吳名不回來,你就會死!」
「我當然會死,」徐伊甸聳聳肩,「長命百歲估計懸了,混個七老八十還是有希望的。」
幾句話之下,藺珣已經冷靜了下來,扶著徐伊甸在門邊坐下了,拎起藺珩的領子就往外拖,「以後不必來找我,我會一直盯著你,直到你死為止。」
「徐伊甸你看著!你看著藺珣是什麼人!」藺珩狂怒咆哮,「他是個殺人的變態!不會放過身邊的每一個人!」
他的聲音在一聲震耳欲聾的關門聲之後被斷絕在了院子外面。
藺珣獨自一人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