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的東西,好端端的犯下七出之罪?等你爹爹回來,我都不知道要怎麼跟他說去!”是玉姨娘的聲音。
“那個……偷東西栽贓,還不是你教我的。”採欣吊兒郎當地說。
“你在胡說什麼,我幾時這樣教你,你別亂講,把問題全推到我身上。”
“我沒胡說。你忘記了?當年孟夫子害我們被爹爹責罰,你教我們把你的珠寶放進他房裡,誣賴他偷東西,抓他送官嚴辦。”
“別再說了,阿彌陀佛,菩薩保佑,你這丫頭說話都不經大腦的呀!孟秀才的魂好不容易才招安,你又胡說八道,不怕又把他引出來?”
“依我看吶!他根本就是陰魂不散,想想我們這幾年的災運,先是二哥,那棵樹他上上下下爬過幾百次,每回不都安安全全,哪次失足?後來算算,那天不是孟秀才的頭七嗎?再說你,掌家權沒啦、人也跟著小產;還有我,什麼爛程家啊,誰希罕……”
“這……真是孟秀才搞鬼……”玉姨娘喃喃自語。
“對啊!這回我偷婆婆的東西,還不是想栽贓到那兩個不要臉的賤妾身上,哪知會人贓俱獲,這還不叫倒黴?我看八成是孟秀才鬼魂惹的禍。”
真相終於水落石出,予藍語不成聲,淚大顆小顆落個不停。
爹果然被冤、被欺……予藍心疼您啊!她在他懷中哭得渾身發顫。
或淺愁眉深鎖,這筆帳,蘇家人要怎麼才還得清……孟家?低頭看看身前哭得不能自己的女子,孟夫子、孟予藍……他們之間有關係?
想出口相詢,屋內的玉姨娘和採欣又繼續對談。
“要不要再請個道士來家裡看看?”玉姨娘問。
“不用吧!和尚不是說蘇或淺的八字重、命貴,把他請回來鎮宅就沒事。”採欣從不認為或淺是她的大哥。
“可這接二連三的不順利,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好。”玉姨娘心煩意亂。
“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大不了用你的老招,派個人去把那兩個賤妾給燒死,我就不信她們有蘇或淺的貴命,能逃得過一劫。”
採欣的話一說,予藍猛地抬頭望向或淺,她的意思是……當年那場造成他孃親死亡、他全盲的火災,是由玉姨娘主導?
好一個“親人”呵!多諷刺!
“採欣,別胡說,那件事我已經後悔得不得了,現在張總管處處巴結蘇或淺那個賤種,我還擔心著哪一天他會把我招出來,說是我找人燒了那幢宅子,到時,別說我,連你也吃不完兜著走。”
情勢太糟,玉姨娘不免憂心忡忡。
或淺再也聽不下去,拉起予藍大步往住處走,穿楊過柳,腳步快得讓她幾乎跟不上。
第八章
從大少爺和予藍姐姐回屋裡開始,他們就面對面坐著,沒說半句話,面容表情怎麼看都是彆扭。
他們怎麼了?大概又吃了玉夫人的排頭吧。早知道就不要勸予藍姐姐去,大小姐想怎地都隨她去。
“少爺……您要不要用晚膳?”珍珠輕輕巧巧走到兩人身邊;
“珍珠,你和翠玉先下去吃飯,不要管我們。”或淺的口氣仍然溫和,聽不出他早怒不可遏。
“哦!那……我幫你們把東西預備著,餓了就喊我們。”
“好。”他點點頭,站起身把珍珠、翠玉送出門外。
關起門、落了閂,才重新走回予藍身旁。一聲長長的喟嘆,她知道他準備好要談。
“你孃的死因水落石出了,你預備怎麼辦?”予藍先聲問。
“我會照實稟告父親,至於要怎麼處置,我不是仲裁者,不能告訴你,我要怎麼對付玉姨娘。”
他生氣、他憤怒,但他不習慣形於色,做法在他心中慢慢成形,但仍需再斟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