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踩的是萬丈深淵一樣?什麼嘛!那不過是三層階梯耶!當家是怎麼搞的嘛?”
招娣呆呆地看著他們相依相偎的親密模樣。
寶寶他,願意和一個他曾經不屑與之為伍的女人說話,卻不願為她停一下,聽聽她說話。
她做錯了什麼嗎?她到底做錯了什麼?
“啊!招娣,我們快走。”春春拉拉招娣。“情況不對,當家好像沒要責怪那女人,我們快走啦!”
可招娣走不動了,春春便放著她,自己先逃命去。
當墨蘭與寶康一夥人經過招娣身旁時,墨蘭斜著眼,從腳將招娣打量了一遍,呵笑幾聲,貼著寶康的臉頰,細著聲說:“寶康,就是這侍女,我還記得她呢,上回同你一起來的。”
招娣看到傳察的不以為然,不過半個時辰的密談,她就能親熱地直喚寶康的名諱。
可寶康卻還是保持著輕淡的微笑,問墨蘭:“怎麼了?她對你做了什麼?”
招娣看著寶康,但寶康的臉在她眼裡全是糊的。
“她和另一個侍女對咱們不敬。”墨蘭嬌笑。“你可要好好教教她們規矩。”
“嗯,我知道了。”寶康轉頭,對傳察說:“這事,你來處理。”
說完,他便偕著墨蘭走了。
他沒有開口問一下招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麼,好像開口同她說話是一件浪費生命的事。
傳察留了下來,為難地看著低頭的招娣。他明白,這小僕傭什麼錯也沒有。
“招娣,你……”傳察說:“把事跟我說吧,我去同當家解釋。”
“沒事的,總管。”招娣抬起臉,即使淚眼汪汪的,她還是努力地笑。
可笑得太用力了,竟把眼淚給擠了下來。
她忍著哭咽,再說:“沒事的,我沒事的,都很好,都很好的。總管。”
她一直重複,好說服自己真的沒事。
說完,她就默默地回到院落去了。
………
立冬後的天更寒了,尤其是深更之後。
但招娣還是堅持等門,不只是習慣,她還想跟寶康把話說清楚。
她渾身乏力,搬不動火盆,只好將自己穿得肥鼓鼓的,躲在石鼓後頭避寒風。
等了將近一個時辰,她才聽到有腳步聲往這兒走來。她趕緊提起燈瓶,一手拿起打鬃人的銅盤子,迎了上去。
眼前果然是寶康。
“寶寶!你回來啦?”她強笑著打招呼。
寶康悶悶地看著她,這麼晚了、累了,終於堆不起笑。
“我說過了。”他繼續往前走。“你不必等門。”
招娣不放棄,硬跟著他走,邊看著他的背景邊問:“寶寶,你累嗎?”
寶康沒回她話,腳步依然執著。
招娣被棉襖撐得肥大,頭又昏,走起路來像個東倒西歪的胖子,可她仍是連走帶跑的,好跟上腿長的寶康。
而那銅茶盤與棒子隨著她的動作,鏘啷鏘啷地作響,讓招娣看起來又像個在寒天裡收破鐵為生的可憐孩子。
寶康稍稍回頭一看,身子一震,可隨後又轉回視線,毫不理睬。
“寶寶!”招娣再喊。“如果不累的話,我們來玩打鬃人,好不好?”
寶康進了房,把招娣關在門外。
招娣一肚子氣,便掄起棒子,就在門外敲敲打打起來。
“開門!寶寶!開門!寶寶!”她還順著節奏,這樣叫著。
門開啟了,是寶康的臭臉。
“你這是做什麼?”他低聲斥道。
“來玩啊,寶寶。”招娣直直地伸出拿著銅盤子和鬃人玩具的雙手,很倔地說:“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