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長劍向前走去,劍刃上還殘留著一抹血跡。生命之符樣式的黃金耳飾晃動著,偶爾在微光之下折射出一道明亮的光芒,照亮了他隱在金色髮絲之下白瓷色膚色的頰。
耳飾上雕刻的神秘而繁多的咒符隱藏在陰影之中。
開始他一路追蹤著對方的痕跡想要阻止他們,但是追到一半便發現大概是由於陷阱的緣故,半途之中對方就分成了兩隊走向不同的地方。他想了一想,便隨便挑了一邊追過去,卻發現他追上的那一方不過是幾個迷路的侍從僕人而已。
亞頓乾脆地殺死了那幾名男子,然後直接掉頭。
雖然以前跟著栗子球來過這裡,但是他也只不過走過一條通道,對於這個地下迷宮般的墓地,他並不是很熟悉。
剛回到剛才那個分岔口,他就對自己的魔法起了感應。那是以前和遊戲在一起的時候,為了避免遊戲走失,他在一對青銅耳飾上施了一點魔法——只要在一定範圍內,就可以隱約感覺到耳飾的所在方位。
那個時候他也跟遊戲說過這件事情,不過看遊戲那心不在焉的樣子可能沒怎麼聽進去,而且遊戲一直似乎也並不喜歡在身上戴什麼佩飾,後來就逐漸忘記了。
現在看來,拉茲自作主張將那對耳飾帶給了遊戲。
這樣也好。
亞頓想,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法老王也應該一起來了。
那個老傢伙可以用黃金之眼召喚魔物,自己現在無法召喚魔物,也只能靠法老王對付他……不知道拉的大祭司來了沒有。
又是一個岔路口,亞頓閉上眼憑藉那一點微弱的感應決定了前往的方向,繼續大步向前走去。
他的神色看起來很輕鬆,但是握著劍的手很緊,眼底那一抹銳利而警惕神色從始至終沒有絲毫減弱的痕跡。
在空蕩蕩的黑色長廊裡走著,只能聽見自己一個人的腳步聲在迴響,他腦海中不禁又浮現出剛才在外面裂谷裡時的情形。
當老人看到懸崖上墓地的石洞入口時,眼底流露出明顯鬆了一口氣的神色,然後,他對站在他身邊的烏摩斯微微點了點頭。
看著入口眼中毫不掩飾地露出欣喜目光的烏摩斯在得到老人的示意之後,迫不及待地跑到了老人剛才下來的那輛馬車旁。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將一個小小的嬰兒從裡面抱了出來。
注視著自己懷中的小嬰兒,這位在戰場上廝殺出身的剛硬而堅強的埃及將軍臉上流露出的是混合著痛苦和無奈的複雜神色。
他抱著這個小嬰兒回到了老人的身邊,老人伸手摸了摸這個安靜地沉睡著不哭也不鬧的嬰兒,目光中帶著一點感慨,還有幾許憐愛,這使得他滿是皺紋的臉看起來慈祥了許多。
可是當老人抬起頭來看向墓地入口時,那目光便凌厲起來。
他的臉上流露出的是一種下定決心的神色,將一切都豁出去的決意之色。
亞頓看得很清楚,即使是在自己召出了提歐瑪斯這樣混亂的情形中,老人和烏摩斯仍舊是小心翼翼地護著嬰兒,最後逃進墓地的時候也將嬰兒帶了進去。
注意到嬰兒那極其微弱的氣息,亞頓大概猜得出他們費盡心思想要得到的東西是什麼。
以前就略有猜到,一開始還以為老人是為了自己,沒想到卻是……
可惜……
不過是一個低賤的僕人,別說碰觸,哪怕是看那個神聖的東西一眼的資格也沒有。
痴心妄想。
深色的瞳孔在長廊兩邊石壁上照下來的火光中顯得很冷,金髮的少年眼底那一抹輕蔑的神色一閃而過。他繼續向前走去,前方的路很陌生,因為他只知道以前曾經被栗子球帶著走過的那一條路。
現在,他只能憑藉那一點微弱的感應找對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