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他便是想去拿乾淨的也不知道去哪兒找,索性低頭喝茶,當做什麼也沒看見。
李資吃飯很快,用茶水簌了口,道:“一會我帶你在園子走走,看看有什麼地方不滿意,我讓人改。”
林楠搖頭道:“我早先已經看過了,比我想象中還要好,沒什麼可改的。”
李資聞言微楞抬頭,停了停,才開口問道:“阿楠現在還留在這裡,是在……等我?”
林楠不置可否:“昨兒聽舅舅說,六殿下在陛下面前直言殿下違旨,所以過來看看。便是見不到殿下,也可以從那些管事口中打聽點訊息。”
違旨往大了說,就是欺君之罪,雖李資是皇子,不會因此丟了性命,但也難免會吃些苦頭。這些工地上的管事雖不知道宮裡的事兒,但每日接觸李資,他的氣色心情總是能看出來的。
林楠說完,半晌沒聽到李資回話,一抬頭,四目驟然相對,一時都有些失神:一個最不愛多事的人,來這未完工的園子等上半日,只為看一眼,問一聲,他是否安好;一個罰跪整夜,又昏睡半日,半粒食水未進便快馬趕來,只因為他在這裡……這算不算是心有靈犀?
片刻後,林楠率先移開目光,李資微微一笑,溫聲道:“我在江南接旨後,停了兩日才出發,根本瞞不了人,也沒準備瞞人。父皇不可能不知道,卻隻字不提,老六將它捅出來也不是壞事。”
“殿下怎麼說的?”
既沒準備瞞人,想必是想好了說辭的,只是李熙不問,以李資的性子,也不會主動解釋,若李昊不捅開,倒是李熙心裡的一根刺。
李資道:“阿楠莫忘了我的正牌差事,是送你去鄉試——當時我在江南,聽聞有人‘惡意’傳出謠言,說你揚言若不中解元,三十歲之前再不下場。我得聞此事時,謠言已經流傳開來,林大人也無可奈何,說若是萬不得已,假的也只能當成真的了,而此刻那些個考官卻怕江南士子鬧事,還在爭執要不要將你降等錄取,是以我特意江南多待了幾日,敲打敲打那些個考官,等八月十五定了草頭才回京。”
當初林楠得中草頭,最大的原因就是那句所謂的謠言,否則即便是隱約明白李熙意願的主考官,也會採取更穩妥的方式——將林楠取了二名或三名,因林楠年紀在那兒,只取個二三名,也就能讓李熙滿意了。
那句謠言雖是功臣,但也是破綻,若被有心人變了味兒的傳到李熙耳朵裡去,也是個把柄,先前因林楠對林如海有信心,是以並未放在心上,不想如今替他消除後患的,卻是李資。
只虧的他連說瞎話都說的一本正經。
李資不等他將道謝的話出口,又道:“你有沒有發現,這園子的進度很快?”
李資向來不是愛邀功的人,林楠微楞,道:“有什麼特別的原因?”
李資道:“前些日子父皇下令,要將這園子在一個月內完工,現如今已經去了小半個月。除此之外,父皇以我的名義,找了京城最擅長設計園林的大師過來監工,在不改變你的大致構圖的基礎上,添添減減,且裡面的材料花草許多都被悄悄換了更好的,費用直接從陛下內庫出,還從山上引了一道溫泉過來……這些事,除了王公公和我之外,沒有一個人知道是陛下的意思。”
林楠愕然。
這些日子,他還是他爹做了什麼合李熙心意的事兒了?莫不是為了江南破案的事?可是如果是要市恩的話,也不必做的這麼隱晦吧?聽李資的意思,似乎李熙動了他們家的園子,卻連告訴他和他爹的意思都沒有。
“我猜……”李資遲疑了一下,道:“是不是父皇有意宣林大人進京。”
他的語氣也不太確定,若不是早就知道李熙有意讓林如海任戶部尚書,他也不會將此事和林如海想到一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