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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月華曹嬌的操舟術不好也不壞,架雙槳的小代步船,還不能控制自如,以順流下漂的時間居多。要不是情急逃命,她哪有勇氣乘這種小船,在洶湧的急流中玩命?能保持下漂已經很不錯了。日影西斜未牌末申牌初,船漂近一處灣流。到底漂了多遠,她毫無所知。小船是儘量靠岸漂的,她不敢放乎中流快速下放,稍漂快些就險象橫生,傾側打旋難以控制,手忙腳亂經常發生槳滑落的現象。河流折向,形成弧度不算大的灣流,岸上草木繁茂,蘆葦密密麻麻,看不到活動的人影,似乎相當荒僻。流向漸漸移向東北,對面可看到起伏不大的岡阜形影,地勢比河南岸反而稍低些。

她不再心焦,不再躁急,急也無可奈何。她無法如意地控舟快航,能儘量控制小船傍岸漂流,她已經心滿意足了,一個江湖女亡命獨自控舟,還真有點值得驕傲呢!她相信一定可以漂抵某一處大埠,改乘客船前往鳳陽,像這樣漂呀漂的擔驚受怕,何時才能平安到達?州城至鳳陽一百八十里,途經兩縣,沿河必定有大埠,定可找到船隻搭乘的。

不論水路陸路,她都感到陌生,從沒走過這條路,沿途問路定去向,有一步走一步。

從信陽走壽州,就是採用問路走去向的辦法走的,反正有目標,條條大路通長安;鳳陽就是她的目標。走哪一條路如何走,沿途打聽不會有問題。小船被一個小浪掀得一旋一扭,她急動的左槳用力過猛,船幾乎反轉向右傾,轉了頭船尾掉向下遊,嚇了一大跳,好險!驚魂初定,不經意向上游遠眺,心中一動。

一艘無艙中型貨船,三支大槳參差划動,顯得並不協調,速度並不太快,從中流向下衝,三個控漿的人各劃各的,掌舵的人也就顯得有點手忙腳亂,一看便知操舟的人並不內行,憑一般牛勁大膽下放。大概認為並不怎麼湍急的河流中,船不會翻覆,河上往來的船隻不多,沒有撞船的顧忌。

操舟的人不熟練,穿章打扮也不像舟子。

烈日偏西,她向西南下游眺望,不易看清裡外船上的景物,陽光相當刺眼。但她看到船上共有六個人,看到幾個人肩上有反光物不時閃爍。是刀劍的把部飾物。刀劍的鍔,刀的吹風環,劍的雲頭,都因平時擦拭得光亮而反光;玩刀劍的人,對這種反射的光芒特別敏感。她的第一個念頭是:有人弄到船隻追來了。

天網不會放過她,那些神秘的蒙面人不會放過她,伏魔劍客的人不會放過她。

於虹一定被那些人殺死了,單人獨劍哪有幸理?

如果於虹被殺,該是為了掩護她逃走而死的。心中一懍,不假思索地雙槳一陣急動,小船跌跌撞撞歪歪斜斜,衝入濃密的蘆荻叢。秋汛期間,一部份蘆荻浸泡在水中,壓倒一大片蘆荻,船總算擱上河岸。抓起包裹竄入岸旁的草木叢,不分東南西北飛奔,急似漏網之魚,儘快遠走高飛。

她以為那艘船的人發現她的小舟了,驚惶逃命心態影響她的判斷力,杯弓蛇影風聲鶴唳,是逃命者的正常反應。其實那些人並沒留意在岸旁的小船竹筏,逃走的人所駕的船,必定放乎中流盡快向下急駛,怎麼可能沿岸慢慢漂流?小船鑽入蘆荻叢,更不會引人注意了。

她甚至以為對方正循她留下的走動痕跡,在後面窮追,因此小心地不時折向或繞走,辛辛苦苦佈下迷蹤路,引追的人往錯誤的方向追。她後面鬼影俱無,她是自己嚇自己窮緊張。

淮河自壽州迄鳳陽,短短百餘里,名義上經過兩縣:懷遠、定遠。但沿途除了懷遠城外,並無其他大埠,沒有繁榮的經濟區,大的市集其實也不大。稍有名氣的兩座小埠,是蚌埠集和洛河鎮。當時的蚌埠集市民,做夢也沒料到在數百年後,這裡會成為數百萬人的大都市,那時,全集的人口不超過三萬,僅是鳳陽西面的一處水陸交通略為重要的小市集而已!洛河鎮更小些,當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