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濤沉默了一會兒才接著說,“眼睛挺大的,對了!他戴著眼鏡的,那種黑框的,鼻子嘛我沒印象了,他的嘴唇挺厚的,特別厚那種,所以我印象很深……別的還有什麼……”
唐嶺沒抬頭,他修長的手指握著筆一直在寫,“眉毛呢。”
“對,眉毛也挺濃的,反正這個人整個給人的感覺就是毛髮挺濃重的。沒了,我能記住的就這些了,這人個子不高。”
屋子裡安靜下來,我和王濤都看著埋頭記錄的唐嶺,唐嶺終於停筆抬起頭,他看著我。
“可以開始了,按我記錄這個,結合你剛才聽王濤說的,把嫌疑人的樣子畫出來,面部就可以,正面。我們出去走一走,我的腿還需要適量的運動來恢復,公園正合適。”
唐嶺說完把他剛才記得滿滿的那張紙放到了我手上,我看著他跟王濤出去站了起來。
“唐警官,這怎麼畫啊!我又沒見過那個人,我們默畫也要先看過物件才開始的啊,我不會這個!”
唐嶺示意王濤先出去,他轉身走回來,站到我面前。
我在近距離看了唐嶺的背影之後,再次近距離看見了他的正面,在他的眉骨那裡,我又看見一處傷疤。
也許正是因為這道傷疤,加上身上穿的警察制服,唐嶺原本的那種陰鬱的氣質裡多了些雄性氣息,顯得他更加……有男人味兒了。
可是他怎麼有這麼多傷疤呢,我也沒見趙隊他們那些刑警渾身有傷疤,不知道唐嶺到底在這些年經歷了什麼。
“我相信你,你試試。”唐嶺說完,嘴角歪了歪衝著我笑了一下。
他走出屋子之後,我坐下來對著畫夾上的白紙發呆,還從來沒這麼畫過人像呢。
在我發呆想著那個嫌疑人到底什麼樣子的時候,唐嶺正獨自在北陵公園的河岸邊出神,他從兜裡掏出煙盒,從裡面取出一支菸點燃,看著煙著了一會兒扔到了河水裡。
“哥,我回來了……”
一個小時後,唐嶺微微喘息著走回到了我畫畫的屋子裡,他一進屋我就抬起頭去看他,目光對視下,我恍惚又看見那個少年唐峰了。
唐嶺捏了下鼻子走到我身後,“這就是畫完了嗎?”
我看了眼自己畫的嫌疑人頭像,紙上只有一個大致的輪廓描畫,我好像突然喪失了自己十幾年幾乎每天都要重複的技能,我不會畫人像了。
“我說了我沒這麼畫過,這算面試失敗了吧。”我剛說完,手裡握著的鉛筆就被人拿走了,緊接著畫夾也被拿走,腿上突然空落落的感覺讓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兩年前那場大病之後,我很多感覺功能似乎都受到了影響,別人對我肌膚身體的觸碰我總是反應的慢,就連跟譚立旋親熱的時候也是,他每次吻我撫摸我時,我都要一點時間才能產生反應去配合。
這大概就是那場病留下的後遺症。
“我畫,你給我念一遍資料,開始。”
唐嶺很快拉過之前王濤坐的那把椅子,他換了一張空白的新紙,用我之前用的那支鉛筆開始畫畫。
我拿起他記的筆錄唸了起來……
唐嶺聽我念完後說可以了,他很熟練的在紙上畫著,我走到他身後看著,都說內行看門道,我看了幾眼就知道唐嶺是個高手了。
畫畫的高手。
一個鮮活的男人樣子漸漸出現在紙面上,我又去看了看筆錄上王濤說過的那些,唐嶺筆下的嫌疑人馬上就要完成了。
十分鐘之後,唐嶺停筆站起來,他把畫夾舉起來,閉起一隻眼睛看著。
“你畫的真好,你學過畫畫嗎?”我有些興奮起來,看著一個刑警畫的人像和看著一個畫家畫的人像感覺當然不同。
唐峰說的沒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