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遞給宇文鼎一杯茶:「咱們在西北,這麼多年一直很低調,為什麼?」
他在宇文鼎對面坐下來,兄弟兩個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面對面的聊天了。
「因為樹大招風,先祖一開始就看的透徹,大羲唯一一個異性王……多少人嫉妒的要死?到了第二代,咱們先祖就把王爺的封號規規矩矩的送了回去,聖皇堅持說世襲罔替,先祖堅持不接受……不然的話,能有咱們宇文家前面沉澱?」
「現在到了一個拐角了,團結的基礎是什麼?」
「是利益共同。」
宇文德道:「之前宇文家從來沒有出現過不同的聲音,是因為大家都清楚一件事,若是真的招搖了,禍及整個家族,大家都是犧牲品,誰也跑不了。大哥你說說,為什麼宇文拓現在就敢發出不同的聲音?」
宇文鼎沉默了一會兒,臉色忽然變了:「他們的心太大了!」
宇文德嘆息道:「是啊,心太大了,大的會找來滅門之災。小小一個赫連家都敢把旗子舉起來化家為國,他們會想,為什麼我們宇文家不可以?他們會想,為什麼我們祖祖輩輩的戰戰兢兢的守著一個國公的爵位,卻連張揚都不敢?」
「赫連家的佔著區區一城之地罷了,就敢那麼做,所以咱們下面的人心思活絡了,他們覺得不必守著一個名義上的西北王,何不做西北皇帝?他們覺得,縱然不能打下整個中原,把西北之地從大羲分割出去,統治這西北一隅也足夠了。」
宇文鼎臉色大變:「這麼想的都是白痴嗎!」
「就是白痴。」
「他們也不想想,為什麼當初咱們宇文家會來西北?當初先祖功高震主,大羲的軍隊之中,超過三分之一是先祖帶出來的。大羲的疆域,也有超過三分之一是先祖打下來的。不給先祖封王,大羲的聖皇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感激,也不知道怎麼才能籠絡住先祖讓他沒有異心。」
「然而這個封王,就是一個名義而已,封到了西北。西北這個地方可以養兵嗎?別說養兵了,養民都養不住。如果這些年不是中原一直調撥錢糧過來,西北還是熬不住。當初封王在西北,就是因為這裡是最不可能起兵的地方!」
宇文德冷笑著說道:「結果現在下面的人呢,覺得委屈了,覺得可以做大事了。都是一群白痴……西北邊軍,駐軍百萬,聽咱們宇文家號令的幾人?多了說,一半吧。五十萬人,一旦大羲聖庭斷了給咱們西北的錢糧支援,這五十萬人別說打,不超過三個月就會活活餓死。」
宇文鼎臉色難看地說道:「這種想法要不得,必須儘快根除。」
「不然的話,我為什麼會廢了宇文拓?」
宇文德站起來,來回踱步:「所以在這個時候,蘇如海抱劍出京了。咱們那位聖皇陛下的心,狠著呢。蘇如海一路殺過去,還能敲打咱們宇文家,一舉兩得啊。」
「咱們現在怎麼辦?」
「把宇文拓那一支徹底分出去吧,把藍海湖附近的那個園子給他。你去跟他說,他的所作所為我的都知道。他想讓宇文家滅族,我就先滅了他這一支。」
宇文德來回走了幾步,忽然一轉頭:「那個年輕人到底是誰?我聽人說城外出現召喚獸的時候,王爺猛的站起來,眼睛都直了。」
「不知道是誰啊,不過王爺很詭異啊,他說……他說若是那個年輕人來找他,不管發生什麼事咱們宇文家都不能插手,哪怕是那個年輕人要殺他。」
宇文德的眉頭一皺:「這件事,他可以說咱們不可以做。讓無極去接觸一下吧,試探一下那個年輕人什麼來路。」
「我知道了。」
宇文鼎問:「要不要把那位蘇老狗請進鳳凰臺?」
「算了吧。」
宇文德一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