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因為來了那麼一個煞星,走到哪裡哪裡就會倒黴的煞星,他可能也不會那麼輕易的暴露。
如今這個煞星再次來了鹿城,再次到了這座書院。迎接他的不再是鹿城書院裡那些充滿仇視的眼睛,而是一個個殺氣騰騰的敵人。除了十八門已經瞄準了傳送大殿的離火炮,還有上百名修行者,還有一座精心準備的法陣。
還有一個得到了無窮力量的許者,一個算盡天下的談山色。
安爭是個煞星,是很多人的煞星,也是他自己的煞星。他走到哪兒哪兒就倒黴,他自己也會遇到各種各樣的麻煩。如果人分成各種體質的話,有一種自嘲叫做招黑體質,那麼安爭就是招殺體質。
當傳送法陣的光芒亮起來的時候,外面的修行者一個個都變得緊張起來。因為他們知道要面對的是誰,那個人從大羲時代就是他們的噩夢。
這些從大羲時代過來的修行者,哪一個不知道安爭是誰?哪一個接觸過安爭的人不會恐懼這個名字背後的滔天殺氣。
曾經一個人把大羲攪的風起雲湧,讓整個修行界都變得風聲鶴唳之人。如今就要再一次出現在他們面前了,縱然他們覺得這次有必殺的把握,可怎麼能不害怕?
光芒越發的明亮起來,人們似乎隔著厚厚的牆壁都看到了那個男人的身影出現在傳送法陣正中。
「這一次,一定能殺了他吧。」
一個中年男人壓低聲音說了一句,他不是說給別人聽的,而是說給自己。他在給自己鼓勁兒,但是聽到這句話的人都點頭,都在重複。
「這一次,一定能殺了他!」
其實他們自己也不知道和安爭有什麼仇恨,只是想到自己曾經做過壞事惡事虧心事,再想到安爭這個名字就心裡害怕。他們下意識的覺得,如果安爭不被他們殺死,那麼他們就一定會被安爭殺死。
「放心吧,就算他是大羅金仙,這一次也必死無疑了。」
「是啊,咱們有這麼多人,還有十八門離火炮,還有宗主在。」
有人回頭看向城牆那邊,看到那巨大的黑傘下面盤膝坐在那烹茶的談山色心裡就覺得安穩了些。雖然這個叫做歸元宗的宗門剛剛建立起來,但是卻聚集了絕大部分從大羲時代三國時代來的修行者。他們被稱之為墜落仙島修行者,傳聞是這個時代的終結者。
莫名其妙的自信。
「如果……」
有人聲音很小的嘟囔了一句:「還是殺不了呢?」
所有人沉默下來……是啊,如果還殺不了呢?那麼死的,就一定是自己。
「他來了!」
有人驚呼一聲……那完全是下意識的反應,從骨子裡對安爭的恐懼在這三個字的語氣之中暴露無遺。他來了這三個字,讓每個人心臟上好像都被敲打了一下,有些疼。
傳送大陣裡的光還在,所以人還沒有出來的時候,影子已經先出來了。就算是安爭的影子,也讓那些人緊張的無以復加。有人開始不由自主的後退,連著退了好幾步之後才醒悟過來,臉一陣陣發紅。
長長的影子從門裡面出來,然後所有人都緊張的注視著那個在不久之後也將出現在門口的人。或者說,他們注視著的是那個門口。每個人的心情都很複雜,有的人甚至緊張的手心裡都是汗水。
安爭穿著一身黑色的長衫,整個人看起來乾淨,修長,筆直,像是一桿標槍。他走到門口站住的時候,眼神掃過,外面的人反應各不相同。一個修行者看到安爭看向自己的時候下意識的低頭,另外一個人扭頭不敢對視,遠處操控離火炮的一個修行者手裡抱著的炮彈掉下來砸了自己的腳。
他們以為安爭在看自己,所以害怕。可是安爭自始至終都沒有看過他們,安爭的視線只是在遠處城牆上談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