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可是胃裡一陣陣的發悶發脹,只要一看到吃食,便有想吐的感覺。
於是我搖搖頭。
小丫鬟眼淚吧嗒吧嗒地掉下來了,“您不吃東西,爺回來可不得扒了奴婢的皮……格格您只當可憐可憐奴婢吧……”
我空洞地望著她,不過才七八歲的小女孩,蒼白的圓臉上掛著楚楚的淚水,大眼睛裡滿是恐懼。
“我實在吃不下……一會兒他回來,我跟他說,你不用怕。”
“格格!”
“你們爺出去了?”我琢磨著若能趁這個機會逃出去,倒也不錯。
這個念頭才在腦子裡轉過,那丫鬟卻朝我撲通跪下,哭道:“格格可別想不開……爺疼惜格格,格格若是有半點差池,不只是奴婢,怕是滿府上下的奴才都難逃一死!格格……求求格格……”
我最受不住別人對我三跪九叩,忙說:“你們爺呢,叫他來。”
“爺這會子在前廳,正和人發脾氣呢……”這話才說了一半,小丫鬟面色大變,忙捂住了嘴,低頭,“奴婢該死!”
我冷冷一笑,褚英可真夠精神啊!昨兒個還發燒咳嗽病得像是快翹辮子了,今天不僅燒完全退了,居然還有力氣跟人發脾氣了,很不錯啊,只不知這倒黴的物件是誰。
一會兒小丫鬟又苦苦哀求我用膳,我只是不理,連話也懶得多說。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忽聽屋外一陣喧鬧,府裡的丫鬟紛紛驚恐呼叫。
我不禁詫異起來,有誰敢在大阿哥府裡放肆喧譁?
“哎唷!”把門的奴才慘叫一聲,臃腫的身子扯著門上的竹簾子一塊兒狼狽地滾了進來。
我定了定神,等到看清門外走進的身影后,心裡狠狠一悸,眼淚止不住地淌下。
“東哥!”滿臉緊張的代善疾步向我奔來。
“不要過來!”我滾到床內側,用絲被裹住頭,尖叫。
我這個樣子,這個樣子……如何見他?如何能見他?
“東哥!”隨著一聲大喊,我賴以遮羞的被子被騰空捲走。我只能低著頭縮在床角瑟瑟發抖。
“東哥……”聲音轉為低柔的嘆息,一股熟悉的,猶如淡淡薄荷的清涼氣味將我緊緊包圍住。代善抖著我,輕聲安撫,“沒事了,我來接你回家!”
“嗚……”我心裡刺痛,哪裡還能忍得住,轉身撲進他懷裡,哭得就像個迷途的孩子。
“別哭,沒事了……”
“嗚……”
他親了親我的額頭,手指不停地替我抹眼淚,見我只是哭得傷心欲絕,悽然的臉上不由得露出心痛和自責,“咱們回家好不好?”
我邊哭邊點頭,手臂緊緊地摟住他的脖子,他將我攔腰橫抱起來。邊上的小丫鬟見狀,惶恐萬分地攔住我們,“二爺!您不能帶走格格……”
“滾開!”一向溫文爾雅的代善突然厲聲怒喝,一腳將那小丫鬟踢翻個跟斗。
我從沒見代善發過火,打從認識他那天起,他都是那麼的和善溫潤,從來沒有半分脾氣似的。我隱約能感受到他心中的痛,因為傷害我的不是別人,是他的親哥哥!
心中猶如被一根尖銳的刺扎穿!我忽然明白了一件事——褚英對我的傷害,在代善心裡留下的烙印,遠比我更甚!也許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可以做到忘懷,可是代善呢?
褚英,畢竟是他的親哥哥啊!這種血濃於水的血緣親情,是如何也改變不了的!
跨過門檻時,有道厚重的陰影擋住了我們,我只瞥了一眼,便慌張地把臉轉了過來,羞憤、委屈、傷心、難過……百感交集。
“讓開!”代善冷冷地說。
褚英杵在門口沒說話,隔了好半晌,才咳了兩聲,啞聲:“真的不行嗎……”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