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皇后的內寢時。梧桐樹下做這個砍柴的侍婢,總算是看見個人影。“你這奴婢是怎麼在伺候?朕尋遍了整個毓秀宮,為未曾瞧見皇后的身影,你卻有心思在這裡劈柴?”奉臨相當的不悅。
嚴一凌也道:“皇后娘娘在哪?”
那奴婢似是沒聽見兩個人的說話,自顧自的幹活。劈材的動作格外熟練,且力氣也不小。再粗的木頭,三兩下也就劈開了。
“豈有此理。”奉臨心裡有愧,只覺得對不住皇后。沒想到皇后被禁足在宮裡,連這些奴婢都敢給臉色瞧。“朕說什麼你沒聽見麼?是要朕發落你去刑房才曉得怕?”
嚴一凌隱隱覺得不對勁,稍微推了推皇帝的手肘。“皇后娘娘?”
沈音苒這時才抬起頭,包在頭上的布被她順勢扯掉。側過臉,輕飄飄的瞥了皇帝一眼。“臣妾如今的樣子,皇上發落去刑房怕是那些奴才也瞧不出什麼,到底不會汙損皇家顏面。”
嚴一凌心裡猜不準,皇后到底知不知道皇上會來。是本來就這樣,還是為了讓皇上更加心疼,才故意弄成這樣?不過怎麼都好,能在這個時候熬得住,撐得住,也足夠叫人欽佩了。
“皇后娘娘身邊,不是有內務局指派的侍婢伺候麼?何以需要自己動手?”
“皇貴妃說的輕巧。那些新來伺候的侍婢,不過十三四歲的樣子。個個嫩的就像枝頭上才冒出來的綠芽。她們哪裡見過這麼血腥的場面,日日在這裡,如同身在墳墓一樣毛骨悚然,還能有什麼心思伺候?”沈音苒擦了擦滿是塵土的手,就是用自己的衣襟。
那動作,很自然,完全看不出有什麼窘迫。上廳廳亡。
“本宮一早,便已經打發她們出去了。現在這毓秀宮中,除了臣妾,便只有那些守在宮門外的戍衛了。砍柴挑水燒飯都是本宮自己親力親為。”
奉臨沉默著一言不發。
沈音苒卻十分的自如:“如此一來,倒是不用去在意晨光該怎麼打發。這一日下來,忙的團團轉,倒是比從前要過的充實自在。”
抬起頭看了皇帝一眼,沈音苒饒是笑了笑:“怪不得皇上要親自耕種,想來在那個小院子裡,皇上做的也不外乎是這些。臣妾也算是附庸風雅一回。”
“這些日子,難為你了。”奉臨想了好半天,才說出這句話。
“皇上處置了沈家那麼多人,連與沈家親厚的也沒有放過。如今這麼說,難道是要放過臣妾麼?”沈音苒低下頭,將自己劈好的柴一塊一塊的放在手邊的破布上。“臣妾生活著死,根本就沒有什麼區別,皇上想怎樣便怎樣。臣妾不敢有怨言。”
“不敢有怨言,不代表沒有怨言。”奉臨臉色多有不自在:“其實你心裡,一定恨毒了朕對麼?”
卷五:聯手覆雨、肅清宮闈 第五百一十八章:厭倦
“皇上別說這些有的沒的,有用麼?”沈音苒懶得去想那些事:“什麼叫恨,什麼叫毒?臣妾只知道肚子餓了,變得要吃飯,睡的冷了就多蓋一床被子。”
這話多少讓奉臨有些沒面子。“你能這麼想,也未嘗不是好事。”
“是好事便好。”沈音苒看了看天色:“皇上。若是沒有別的吩咐,臣妾就不留您了。宮裡的米有數,臣妾也只夠熬些粥維持今日所食。再說這地方陰氣太重,有什麼衝撞便不好了。您還是請回吧。”
這逐客令一下,奉臨的臉就真的有些掛不住了。“朕這次來……”
“皇后娘娘。”嚴一凌這下知道皇上帶著她來的真實意圖了。“皇上此番前來,是為了宣旨解娘娘您的禁足。稍後便會吩咐宮人將毓秀宮重新粉飾,一切又都是從前的樣子。”
沈音苒只是笑:“這又是何必呢!臣妾已經慣了這樣的日子,能挨便挨著,不能挨也不會礙著旁人的眼。好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