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什麼?什麼叫卑鄙?娘娘多慮,我覺得放任歹人為非作歹,才是對好人最卑鄙的構害。”
“唉!”嚴一凌嘆了口氣:“用這些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命,來拆皇后這一局,即便是贏了也有欠光彩。我記得火燒赤壁之後,諸葛軍師說過一句,雖有功於社稷,但必遭天譴。大抵就是這個意思。”
“啊?”徐天心愣了愣:“諸葛軍師是誰?火燒赤壁又是什麼?”
“哦,沒有什麼。”嚴一凌笑了笑:“我一時失神。”
“好吧。”徐天心疑惑的看著她:“那我就去安排。你是要他們幾時死?”
“最好,就是在皇上朝我發難時。”嚴一凌倒是想看看,皇上會不會因為皇后這樣的安排而疑心他。她也想看看,男人變臉是不是真的比翻書還要快幾倍。
“懂了。”徐天心揉了揉眉:“還有件事,我希望只有貴妃你一個人知道。”
“你說吧。”嚴一凌看她表情嚴肅,也跟著緊張起來。
“和親王奉掣。”徐天心眸子裡冷光一閃。“他來過我的寢宮兩回,叫我收手。不光如此,近月樓的時候,他察覺到是我阻止遙光救皇后。”
言止於此,更多的內容徐天心是不會再往下說了。
“他知道這麼多?”嚴一凌只是記得和親王說飯菜好吃,平時面癱一樣的沒有表情。對這個陰冷的男子,她的確少了該有的敏覺。“你是懷疑他知道刺客的事情和你有關?”
“是。”徐天心嘆了口氣:“一旦被這麼聰明的男人盯上,咱們的計劃就多了幾分兇險。”
不提計劃還好,提了這個嚴一凌就不免動氣。“你也是的。為什麼要拿自己的孩子去和皇后拼?難道說你的親骨肉對你來說,還沒有扳倒皇后重要?”
這件事情的確奇怪。每次提到奉儀的時候,徐天心都是真的難過。
別人孩子的枉死她尚且難以釋懷。
輪到自己的孩子就這麼沒了,她反而相當平靜,甚至有故意之嫌。
“嚴貴妃娘娘可知道,孩子不是一個人的事。”徐天心按照預先想好的內容回答她。“不是為心愛的人懷了孩子,還要為不愛的人懷胎十月,備受分娩之苦,那種滋味,倒不如讓他死得其所。”
嚴一凌打了個冷顫:“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們說的不是一塊叉燒,我們說的是一條人命。”
叉燒?徐天心又不懂了,不過這一次她沒問。“要不是皇上,我現在也能和素惜姑娘一樣,守著自己心愛的人,男耕女織,生兒育女。是他非要帶我回宮,是他害得我失去了心中摯愛。又是他逼著我跳進了宮斗的漩渦,成為了一個心裡只有恨的女子。”
難怪每次徐天心和皇帝吵架,都恨不得吃了對方。原來是這樣。嚴一凌沒有懷疑她的話。她知道硬被人拆散情緣,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情。何況這個男人還霸王硬上弓的強迫她為妃。“但是,孩子是孩子,父親是父親。就算你把他生下來,我們也可以好好把他養大。”
“沒有這種可能。”徐天心皺著眉:“我以後會小心,不會再有孩子。”
嚴一凌動了動唇,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徐天心忽然問她:“如果貴妃娘娘當初沒有成為皇上的妃子,而是跟著肅親王遠走高飛,那現在會不會過著根本不同的日子?難道你心裡,就不恨他麼?”
“事已至此,恨有什麼用?”嚴一凌皺著眉。
“那要是有朝一日,你能離開這座牢籠,你會毫不猶豫麼?”徐天心試探的問。畢竟,她不想有朝一日,和嚴貴妃因為皇帝成為敵人。
嚴一凌一個勁兒的點頭:“要是能走,我不會猶豫。”
卷一:噩夢醒轉,人世兩夕 第一百三十章:忐忑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