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內又是一片安靜。那方流蘇墜兒被拋在了角落,現在望來,似乎有些嘲諷。
出了蝴蝶閣,軒轅倔差人牽來一匹白馬。北國進貢的白色雪馳,是當初邱蓉稱讚最溫順的那匹。翻身上馬,揚起馬鞭一路快奔到了馬場。
高大的白色雪馳停在馬場中央,他眼神有些呆滯地望著遠方,他似乎看到了一年前還站在馬場裡為他選馬的邱蓉,也似乎聽到了兄弟三人賽馬時的歡笑聲。可這一切,再也回不去,再也不會有。
棗兒握著那雙新做的鞋子,慢悠悠地向房門前走去。鞋是新的,可繡鞋的人,在王府裡卻不那麼新了。
“夫人,鞋子拿來了。很漂亮,要奴婢現在拿給王爺嗎?”棗兒還是鼓起勇氣進了門,低聲詢問已經下床坐在鏡子前的邱蓉。
鏡子前的人兒正拿著胭脂水粉掩蓋那一臉憔悴的面容,素來不喜的唇紅覆蓋了那張原本有些乾裂的雙唇,就連從未戴過的碧玉釵今日也修飾了她那一頭青絲綰髮。頭一次穿上的大紅衣衫也是那麼格外刺眼。
“棗兒,我這樣好看嗎?”鏡子前的美人回過頭來,輕聲詢問站在門口的棗兒。
棗兒望著她,一股酸澀湧上心頭,強忍著那股酸澀,揚唇搖了搖頭:“棗兒還是覺得原來的夫人好看。”
像似得到了滿意的回答,但又微微攏起了秀眉:“棗兒,我和他行洞房之禮那日,便是這樣的妝容。他說好看。”
“夫人。。。。。”棗兒握著新鞋走近她,“夫人,可王爺喜歡的還是初見您那晚的摸樣,不要勉強自己。”
又似乎得到了滿意的答案,眼裡滑過些許憂鬱。輕輕起身,接過棗兒手中那雙鞋子,果然是好看的,適合他的。只是現在他腳下走的路已經不是蝴蝶閣這條路了,也許永遠也不會再走。
“你去把鞋子送到醉軒裡,回來我們就起程。”又把鞋塞到棗兒手裡,輕聲啟口。
“夫人,您不親自送過去?”棗兒明顯看到了她眼睛裡閃過的憂傷與不捨。
轉過身,沒有回答棗兒的話,只是向她輕輕擺了擺手。
棗兒剛走到醉軒院門前就碰到了薛芷茹。薛芷茹一人在院門前悠悠站著,看到棗兒時面上緩了幾分溫柔。
“參見王妃。”棗兒輕輕向她行了一禮。
“棗兒不必多禮。”薛芷茹溫柔讓她起身,又瞥了一眼她手中的鞋子,“你來可是找王爺?”
棗兒向院內望了望,“不知王爺可在房裡,棗兒有事稟報。”
“王爺沒在府上,朝上有事,估計要很晚才能回來,棗兒有什麼事情我可以代勞。”今日薛芷茹對她格外溫柔有禮。
棗兒抬頭看她,她臉上的溫柔與眼裡的喜悅,定是得知了夫人要走的訊息吧!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鞋子交到她手裡:“希望王妃能把這個交給王爺。”
“哦?”薛芷茹接過鞋子,驚訝道:“難道這是姐姐給王爺繡的?”
棗兒輕輕行了一禮,並不願意多言,“麻煩王妃了,奴婢告退。”
薛芷茹點了點頭,待棗兒走遠,一身青色衣衫的鳳水從院裡轉出,望著那道疾走的背影,冷笑一聲:“公主,怕是她主子軟弱無能,要逃出王府了吧!”
握緊手裡的鞋子,唇角也不自覺地上揚,只是一下便僵住了,沒有理會身後的鳳水,薛芷茹轉身回了房。
桌子上放著早已打理的好的行囊,包袱裡只有幾件簡單樸素的衣衫,還有床頭那方被邱惜扯掉的流蘇墜兒。
邱蓉坐在桌前,手裡握著一杯早已冰涼的茶水,聽到有腳步聲走來,雙手卻開始顫抖。
“夫人,棗兒回來了,我們現在要走嗎?”棗兒輕步移到邱蓉跟前,小聲詢問低頭不語的邱蓉。
放下手中水杯,輕輕起身,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