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威名,晚輩也不敢掉以輕心,還是一路跟過來合適。”
就在所有人,連著聶謹言,都以為此時此刻龍駿正率著大軍回擊睿王龍騏的叛軍時,他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一路摸著開光大師的痕跡,追了過來。
上一次在開光大師劫持了溫小婉後,龍駿曾有意放走了開光大師,可不是看在開光大師曾是聶謹言師父的面子,那完全是為了引蛇出洞、釣更大的魚。
如今,這大魚浮出水面了,他沒有坐視不理的道理。
在龍駿覺得,這萬事禍從之源,皆來自開光大師,開光大師若是不除,禍從之事死而不僵。
“你果然是你師父的好徒弟,長江後浪推前浪啊,後生可畏。”
這句話開光大師在龍駿面前,不只感嘆過一回兩回了,面對著這個比他小整整一倍、武力值卻遠遠高於他的青年,他更多的是欣賞。
“大師謬讚了,”龍駿客氣了一句,“大師在武學方面的成就也十分精進,只是心用得偏了,這才沒有達到頂鋒。”
開光大師並不覺忤,事實確實如此,他若一心學習武學,成就未必不如龍駿,但奈何自他出生開始有些東西就是註定著不能如他所願的。誰叫他流著那一身血呢。
“有些事……豈能盡如人意!”
這麼多年,他一直用這句話安慰著自己,做了許多不願意做的事,卻也不覺得這麼做有什麼錯的。
半百已過,想要後悔,卻早已不能。不管前方結果如何,他都要一路都到黑了。
其實,這麼多年過去了,他所有努力都做盡了,結局什麼樣子,已經不重要了。
今夜年三十連著明晨正月初一,雖然見不到月光,但夜色迷茫,這峰頂之上,空絕成渺,感受起來,竟也不錯。
多年來的壓抑,在看不到出路時,反而在這一片清風裡,通透了全身,一下子姿意起來。
“晚輩費了好些力氣,才打吃出開光大師您的身世,大師聽聽,晚輩說得對不對?”
龍駿目光肅沉,與他往日不著調不靠譜的神棍形象,完全不貼邊。
一身黑袍幾乎與夜色相融在一起,好像這個夜幕憑空撕扯出一張臉一張嘴來,訴說著隔年隔代、經久的往事。
開光大師並不接話,只聽著龍駿說道:“開光大師姓白名開字復光,生於白芒歷七十七年,父親是白芒末帝,母親是仰譽貴妃,因白芒末後無子,大師出生即刻被立為太子,在太子位大約六年,白芒國亡。”
這是很簡短地訴說白芒國曆史,卻包含不住一個國家興盛衰亡、一個皇族徹底覆滅的悽慘。
開光大師聽後,只是微挑嘴角罷了,並沒有多餘的表情。好像龍駿說的那些事,與他無關似的。他內心的起伏不安、波濤洶湧又有誰清楚呢?
那一年,晉安國先帝武皇帝率大軍攻打白芒國,血腥的刀峰直指白芒皇室,他尚年幼,什麼事也不懂。只記得母親滿臉淚痕,把他交給了侍衛總長。
侍衛總長一路拼死,把他護送出來,送到那山那廟的時候,他已經渾身是血了——都是那侍衛總長的血。把他護送到地方,侍衛總長的血也流盡而亡。
為了以防晉安帝知道他未死,斬草除根地追殺與他,母妃在他的伴讀之中,找來了一位與他年紀形態長相都極近的孩子,換了他的衣物,勒死毀屍,才得以矇混過關。
他永遠也忘不了那份慘烈的景象,自然永遠也忘不了母妃拉著他的手,叮囑他要復國的最後遺言。
自他成年起,他一直為了這件事而努力,為此搭了多少精力,出賣多少感情,他都可以忽略不計了。可在他每每覺得即將功成之時,所有又都功歸於匱。
不過,就這些年,他給晉安國添得亂子,他就是死也不賠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