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勳的眉頭此刻豁然舒展了開來,當下取過布軍圖研究著下一步的策略。
作為稱帝的反對派,張勳顯然是代表人物。
而且在袁術越發加重賦稅的時期。張勳也是極少民望不減反增的一個人。
就如同閻象,這兩個人幾個月來。無時無刻都不在勸說袁術,但終究都是忠言逆耳。
不過與雷薄、陳蘭不同的是,張勳和閻象則選擇了不離不棄,雖然朝廷中如楊弘、袁渙之流一直沾沾自喜,然而張勳倒是一直視如平常心,恪守本分,從軍嚴謹。
這也是閻象為什麼這麼崇拜前者的原因,亦是此刻袁術雖剛遭致大敗,還擁有十萬大軍,元氣未損的因由了。
“大將軍,那……下一步該如何行事?”
閻柔話音剛落,此時的張勳,同時低著頭,嘆著氣道:“命……袁渙、楊弘二人堅守城池,不得擅自出城迎敵……我軍畢竟有十幾萬,無需擔心,只要保住城池,就算那曹信再有三頭六臂……也束手無策了……”
“大將軍英明。”臉上不免一絲喜色,閻象道。
“哦,對了,差點忘了這兩個人……”但下一刻,張勳似乎想到了誰……
“哪、哪兩個人?”閻象頓時心中不解的問道。
便是此刻,張勳拿出一個匕首,瞬間指向布軍圖的一邊,皺眉道:“漢寧關……張頜、高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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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另一邊的漢寧。
堅固的城牆,被覆蓋了一層黃沙,如沙子般的小顆粒,細細的滲透進城牆的縫隙中,顯露出極其渺小的滄桑感。
深秋季節,特別是這個朔風瑟瑟的原野,漫天的黃沙已經成為了別樣的蕭瑟風景,覆蓋了整個的漢寧關中。
漢寧位於荊西,江夏的邊境地帶,而這裡也正是進入壽春的另一道門戶。
就在此刻。
“唉,說實話,真後悔跟了袁術……你我堂堂寧國中郎將……副中郎將,竟然到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守一個破關隘?”
一個月不見,此時的高覽似乎憔悴了很多,也滄桑了很多,但這神情中,卻滿是氣憤。
漢寧關上,一旁的張頜也望著前方的黃沙遍地,安慰道:“算了進勇,我等已經不能再回到鄴城,反正我本來就是個騎都尉,當不當中郎將又有何妨?”
“可……那袁術也太高傲了,竟然連理都不理我等,只讓我們做一個都尉,守一座破關……”
高覽顯然還是有些氣憤。
張頜此時卻也苦笑著,“我們那寧國中郎將都是曹信給的……說實話……我還真不恨他,只是他給了我等官位,又拿回去了而已,至於這裡,畢竟是寄人籬下,何必又如此埋怨呢?”
“我……我沒有埋怨……”高覽兀自啞然。
張頜知道高覽的心裡憋屈,在這個地方,只有張頜最瞭解高覽,但換言之,張頜自己又何嘗不苦悶呢?
但就是不知道為什麼,直至落到這幅下場,張頜倒也並不埋怨誰,只是時不時回憶起當日的一切……就有些感慨。
“我們現在算是回不去了,天下之大,總得有我等容身之所不是?進勇,說實話我已經看淡了,以前是為了一展滿腔熱情,還有這一身的才華,熱衷於高位……但現今我才知道,我張頜並不是那樣的人……與其坐回以前的張頜……還不如從頭來過,呵呵,你說呢?”
張頜的感慨,一時間也觸動了高覽的心絃,但後者還是打趣道:“嘿嘿,你小子還挺看的開呀。”
“若不是君侯……我也看不清這一點。”如此說著,張頜突然一笑,道:“恐怕在這袁術的領地中,只有你我二人才知道曹信真正的可怕吧……哈哈哈。”
“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