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世亮罵道。
馮侖嘆了口氣,說道:“以往都是紅毛鬼打進來,我們防禦。鄭大人捨不得放棄南洋這條商路,再加上被劉香和紅毛鬼欺負狠了,也想報復。”
蜈蚣私下裡告訴林純鴻,鄭彩實際上是鄭芝龍手下相對獨立的勢力,鄭芝龍手上掌控了整個集團最精銳的戰力,而鄭彩手下的商船隊伍相對龐大。鄭芝龍依靠向過往船隻發放令旗,一艘船三千兩銀子,迅速聚斂了鉅額財富。而鄭彩則依託商船,也算富可敵國。但近來劉香和紅毛鬼給鄭彩造成了極大的壓力,實力與鄭芝龍的差距越來越大,鄭彩無法,只好寄希望於用計謀打擊劉香和紅毛鬼的囂張氣焰。
周世亮又問道:“以往被紅毛鬼俘虜後,一般會怎麼處理?”
蜈蚣沒好氣的回道:“能怎麼處理?聽天由命唄!”
馮侖見周世亮和林純鴻緊張的神色,苦笑道:“一般不會殺我們的,否則這船上的中國水手都從哪裡來的?”
馮侖的話讓被俘的水手暗自鬆了口氣,只要能留一條命在,給誰幹活還不是一樣幹?
眾人忐忑不安的等待著紅毛鬼對自己命運的判決,突然底艙艙門被開啟,兩個紅毛鬼和一個漢人進來,漢人用閩語問道:“你們以前誰是操帆手?”
蜈蚣第一個站起來,紅毛鬼看了看蜈蚣的手和腳掌,點了點頭。漢人又問道:“還有誰是?”又有兩個人站起來。林純鴻聽不懂閩語,在那裡閉目養神。沒想到蜈蚣彎身拼命的拉林純鴻,林純鴻不明所以,滿眼迷茫的站起來。
紅毛鬼看了看林純鴻的手和腳掌,嘰裡咕嚕的就要上前打他,蜈蚣連忙用閩語說道:“學習操帆才兩個月,活兒不錯!”但紅毛鬼聽不懂閩語,拳頭和腳早就向林純鴻招呼,林純鴻豈容他們欺負,往後輕易的避過了紅毛鬼的拳腳。漢人嘰裡咕嚕的說了幾句,紅毛鬼才停止施暴,但最終對林純鴻不信任,押著蜈蚣三人而去。
馮侖的話只說對了一半,鄭彩實際上把吳輝也當成了誘餌。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商隊一日日萎縮下去,最終自己成為鄭芝龍的下屬,搖尾乞憐。他希望自己與荷蘭人的衝突引起鄭芝龍和朝廷的高度關注,集中注意力解決劉香和荷蘭人。對此,馮侖不知道,吳輝也不知道,他們只以為鄭彩是迫不得已。對於這些陰暗的東西,林純鴻當然不知道,他和周世亮正處於彷徨中,不知道下一刻自己會面對什麼命運,也不知道荷蘭人將把他們帶向何處。
船艙中不知日月,林純鴻不知道過了幾天,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更不知道現在船到了何處,只是與馮侖等水手聊一些海上的事情,擴大自己的視野。
正當林純鴻迷迷糊糊時,突然艙門開啟了,闖進來六個漢子,他們帶著大量的武器,林純鴻定睛一看,大吃一驚,趙和海赫然在列!林純鴻的嘴巴合不上,圓睜雙眼看著趙和海,一句話也說不出。趙和海急道:“典史大人,別問為什麼,趕緊組織人手衝上甲板,我們去殺掉所有的紅毛鬼!”
林純鴻也不遲疑,用低沉的聲音喝道:“我是朝廷典史,要想活命,現在我們就跟著趙兄弟殺出去,願意去的就站起來,走!”
被俘獲的三十多人馬上站起來,尤其是馮侖,用驚愕的眼神瞅著林純鴻。海上行走的漢子果然不一般,即便是通譯,拿起刀槍來也毫不猶豫。一時之間,刀槍的寒光四射,眾人跟著趙和海,往船長室直撲而去。
時值深夜,眾人在趙和海的引導下,七彎八拐的到了甲板上,呼呼的海風吹過來,讓林純鴻精神一振。雖然海風劇烈,但米德堡號航行並不快,可見上次作戰受損嚴重。路上碰到了一些水手,趙和海和林純鴻一馬當先,也不問是誰,直接一槍刺過去,先解決了再說。海上作戰以長兵器為主,林純鴻就拿了一杆長槍,雖不順手,但總比沒有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