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僅僅只是薪水開支,還有年初做預算時,預計撥付至各縣各府的款項,基本都沒有著落,缺口達到八百多萬圓!
而且這還是在剛剛發行了五百萬圓債券的情況下。
當初,為了支撐山東的戰場,前前後後共發行了兩千一百萬的債券,除已經歸還的三百萬外,還有一千九百萬的外債,每月需要支付的利息就是一筆沉重的負擔。
中書府不是沒有想過辦法,比如:在江南允許豪商開辦錢莊,繳納鉅額保證金,以緩解財政緊張,然而林純鴻那裡不知出於什麼考慮,遲遲不批,這筆款項成了鏡中花水中月。
中書府又琢磨著增發金票、票據,增發債券,結果被監察府否決,說什麼票據和金票的發行量不能再多了,否則荊州有崩潰的危險,又說荊州的債務水平已經夠高,繼續借債,財政將不堪重負。
監察府的否決,林純鴻倒是大筆一揮,欣然同意。只是,荊州的財政幾乎到了難以為繼的地步。
“都督到什麼地方了?”
朱之瑜比任何時候都期待著林純鴻的歸來,期待林純鴻想出應急之策;忍不住問道。問完,又馬上自失地搖了搖頭。畢竟,林純鴻的行蹤,除非他主動通報,沒有人刻意去打聽,也沒有人刻意彙報。
哪想到,屬下用不確定的語氣回道:“多有傳聞,都督到工程院了!”
朱之瑜大吃一驚,霍地站起身來,質疑道:“這怎麼可能?從揚州至百里洲,無論水路、陸路,必過荊州!都督會過荊州而不入?”
“屬下不知……”
朱之瑜揮了揮手,說了聲“退下”,將工作人員趕出了耳房。
雖然沒有人刻意去打聽林純鴻的下落,但透過林純鴻的批文,還是能看出他的行蹤的。朱之瑜令人翻來前幾天林純鴻的手批,僅僅只有兩份,一份在安慶,一份在武昌。按時間來算,林純鴻即便沒有去百里洲,也離荊州不遠!
看來傳聞是真的。
朱之瑜正暗自琢磨,忽然鄭天成在門外求見,一進耳房,就大聲叫嚷:“財政司沒法呆了!一個早晨,就沒讓我清靜一刻,門外要錢的人絡繹不絕!閣幕屬到底是什麼意見?好歹拿個章程出來啊?要是再拖延下去,財政司都快被他們給拆了!”
朱之瑜忍不住心裡來氣,荊州的事情一大堆,林純鴻卻過荊州而不入,這到底在鬧什麼?
朱之瑜冷聲回道:“再忍半天,下午將召開閣幕屬會議,審議本金率調至三成的提案。”
鄭天成嘻嘻笑道:“我這個提議不錯?監察府不是審議增發金票和票據事宜嗎,咱們就不提增發一事,說調整本金率!我估計,彭副府令要氣得吹鬍子瞪眼睛,卻又毫無辦法!要怪,就只能怪當初擬定條例時,考慮不周全!”
朱之瑜顯然沒有鄭天成那麼樂觀,搖了搖頭,沒有說話。他考慮到,無論這個提案是否被監察府審議,都要由林純鴻最終拍板。林純鴻上次乾脆地同意監察府禁止增發票據和金票,其態度已經非常明確。這次調整本金率,很可能前景並不妙。
鄭天成似乎並未覺察到朱之瑜的擔憂,不停地抱怨道:“財政司都成了菜市場了,來了一批又一批,除了要錢的就是查賬的,我就是有三頭六臂,也應付不來啊!還真奇怪,過了年後,手持著監察府印的人要查錢莊資金往來,拿著星拱樓印的人也要查錢莊資金往來……煩不煩啊……監察府要查案,查錢莊資金往來,尚可理解,星拱樓的人,查錢莊資金往來幹什麼?”
朱之瑜吃了一驚,問道:“你說有人持著星拱樓印查資金往來?”
鄭天成道:“可不是!而且還是一幫嬌滴滴的女子,星拱樓什麼時候僱傭了一批女子?”
朱之瑜臉sè變得非常難看,鄭重地吩咐鄭天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