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是床單和枕頭,床單每日更換,顏月細細查了一番,也沒有毒。那桂花芯枕頭,裡面的桂花還是上次顏月在回大戎的途中所取,晾曬乾後宮女縫製而成,一直為顏月所鍾愛。顏月對著那枕頭猶豫了半天,還是一把拿起細細聞了一番。
“雷振天,取一盆水來。”顏月沉聲地命道,憑著直覺顏月知道這桂花枕有異。
雷振天應聲端了一盆清水進來,而那廂雷振雨已然按照顏月的命令撕開了枕頭,把那一半的桂花倒進了水中,很快的那些花瓣上出現了一層細細碎碎的泡沫,顏月將一把碎銀子扔到了水裡,剎那間銀子全部變成了黑色。
雷振天和雷振雨縱是平時喜怒不顏於色,此時卻也不禁失色,想到這毒天天就在顏月的頭下,再看顏月的眼神都不禁擔憂至極。顏月不禁冷笑,對手真是細心得可怕。把這毒下到了桂花枕頭裡,而慕容炎一向不喜這種帶著香味的枕頭,即便偶爾留宿,也有宮人單獨為他備有枕頭,看來對手真是對慕容炎瞭如指掌。
顏月取了些桂花於手上,輕輕的拿在手裡捻了捻,手上似乎沾上了一些粉末狀的東西,湊到鼻下細細一聞,臉上漸漸浮現出一抹冰寒的狠絕,手裡的桂花被她狠狠的在掌心一攥,旋即丟到了地上:“她倒真是歹毒,這些桂花竟是百毒漿!”
這百毒漿毒並不會立刻要人命,但時間久了,人的面板會慢慢潰爛,藥不能醫。顏月幾乎可以想象,對手的目的是什麼,當一個男人目睹自己的女人變得面目全非醜陋不堪之後會是什麼樣的表現?別說是一代帝王,就是普通百姓估計也不會接受那樣一個枕邊人,到時縱是皇上不反對這個女人為皇后,估計大臣們也會鬧將起來,再加上這個女人沒有皇子,顏月只是這般想著都覺得可怕。
“我要殺了她!”雷振天已忍不住怒聲呵道,跟了顏月這麼久,見慣了顏月的菩薩心腸,身邊的人也快要被她同化到眼中只有真善美的境界,可沒想到主子的身邊竟有如此心腸歹毒之人。所以不僅是雷振天,雷振雨也是怒不可遏。
“主子,你說現在怎麼辦?”雷振雨緊追著問道。
“查!”顏月幾乎是咬著牙怒道。
天福宮內燈火通明,奴才宮人一一審問;而一宮之主的顏月此時才知道自己是如何的不稱職。以前只認為這後宮之中沒有其他女主子便少了那些陰謀詭計,而今卻發現在自己管理下,這後宮依舊有著那麼多見不得光的東西。原來皇后並不僅僅是一個稱號,原來住在了皇后這個寢宮,掛上了皇后這個身份,同時還要擔當起皇后的許多責任。過去華師傅所教的,容嬤嬤所講的內容此時在顏月的心中無比的清晰起來。
而隨著審訊的深入,顏月越發的愧疚,難怪有些穿越小說中稱皇后為一個職業,而顏月恰恰成了一個失職的人。天福宮裡所有服侍的奴才加起來不過三十餘人,當所有的線索指向某一個宮人時,顏月才知半個月前此人已不幸跌落在池塘身亡。也就是說在顏月還沒有察覺之時,對手已把所有留下的線索全部清理了。
這一回合,對手以百分百的勝出打倒了顏月。無聲無息地下毒並清理了所有的線索。顏月之所以還有命,原因不是對手失敗,而是因為自身有著對手不知道的本事。即便是皇上,也中了對手之毒。試想當初若是對手想要皇上的命,或者顏月沒有被瀟師傅訓練過,那後果又將如何!
“容嬤嬤,你怎麼看?”當大殿上只餘下雷振天和雷振雨以及容嬤嬤,顏月沉聲問道。
“老奴以為,後宮一切和朝堂動向密不可分。娘娘最損害了誰的利益,那誰便最可疑。”容嬤嬤幾乎眼皮都沒抬便毫不猶豫地答道。
容嬤嬤的答案與慕容炎的思維驚人的相似。都讓顏月想到了那個美如天仙的王美人,那個在這皇宮裡一直待自己和善的王美人。想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