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祐樘聽完皺了皺眉頭,說:「香火不旺,以後怎麼開枝散葉。」
???
沐青天不知道朱祐樘在打什麼啞迷,只能附和道:「皇上說的是。」
「不過年齡倒是合適。」
查完戶口,朱祐樘才慢慢悠悠地問到了正事。
「朕聽聞你機智過人,破了湖州知府都查不清楚的『蠶神殺人』案。」
沐青天謙虛道:「皇上過譽了,知府大人光明磊落,下官查案的手段上不得檯面。」
「不管如何,能查明兇手都是好的。」
「賜座。」
沐青天鬆了口氣,說:「謝皇上。」
朱敬守也想跟在沐青天旁邊坐下,腳剛挪了不到半步就被朱祐樘喝住。
「你過來朕這邊。」
瞧弟弟那個樣子,眼睛粘在沐青天身上一刻也沒移開過,眼裡還有沒有他這個兄長了!他朱祐樘今天就是要做棒打鴛鴦的西王母!
沐青天邏輯清晰,條理分明,從頭講述了「蠶神殺人」的案子,包括背後伍家的故事。
「不錯。」朱祐樘微微坐直身體。
沐青天比他想像的還要好很多,拋開自家弟弟這點,不論是品行還是言語,包括樣貌都是不錯的。
「沐愛卿可知朕此次傳你上京,是為了什麼?」
來了!沐青天手心捏了把汗,從座位上起來,恭順道:「下官自知粗鄙,能得皇上賞識已是三生有幸。人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臣定當為皇上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若朕要借你一物,你可願意?」
沐青天瞬間想到曹操和王垕的對話。
「皇上請講。」
「朕想借汝頭一用,何如?」
沐青天思索片刻,回答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皇上要下官的項上人頭,下官自然當給,但……」
「但什麼?」朱祐樘來了興趣。
他用這句話問過不止一個大臣,還有科舉中名列前茅的進士。大部分聽後驚恐萬分,高呼自己無罪,還有很少的人正氣凜然,說為皇上而死,死得值得。
前一個是真話,可聽著讓人不舒服;後一個是假話,聽起來更不爽。
唯獨沐青天說了個「但」。
「不瞞皇上說,下官怕死,所以下官不願借。」沐青天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以計謀換一條命,皇上以為如何。」
「不錯不錯。」朱祐樘拍手大笑,「朕還說慶王獨來獨往這麼多年,怎麼偏偏栽在你身上了。」
「如今一見,果然與旁人不同,是真性情。」
沐青天抬起頭吃驚地看著皇上,又傻傻轉過頭去看朱敬守。
「朕此次召你進京,不為別的,只問你敢不敢得罪朝中百官。」
沐青天斬釘截鐵道:「若是為了天下蒼生,敢。」
「好!來人。」
內侍捧著木盤從後面走出來,盤上放了兩份外表一樣的聖旨。
「如果你剛剛答得不好,現在就在大牢了。」朱祐樘拿起其中一份草草讀了下,扔到了火爐中。
朱敬守不贊同地看了皇兄一眼,又被瞪了回來。
「沐青天接旨。」
朱祐樘偏信李廣,可他做了那麼多年皇帝,再昏庸也不會按李廣說的,隨意任命一個掌案使。朱敬守給他餵了顆定心丸,今天考察過後,他才能放心地把監督文武百官的權利交給沐青天。
除此之外,他還試探了沐青天的忠心——要建毓秀亭,沐青天是不可或缺的棋子。
「朕乏了,退下吧。」朱祐樘擺擺手,「昶安先別走,等下去太后那邊看看。」
沐青天竊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