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後幾步,和恆衝耳語:“輅車內就是承乾宮的主子嗎?”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陛下那麼緊張,京中傳言這位貴妃寵冠後宮,陛下為此修改規制,以便讓病中的貴妃在乾清宮起居,半年前他進京行程匆匆,再加患病,沒有十分的注意,今日一見,果不其然。
恆衝點頭又擺擺手,作了個噤語,示意陛下已進了北書房。
太監們奉上香茗後魚貫退出,嬴天池令眾人坐了,先看了幾本重要摺子,寫了眉批,高青不在,恆衝接手,蓋上御印,放置玉匣中,“左令處分得很好,就照此辦理吧。”又問詢鄭松渤海郡的軍政及政令推行,嘉許道:“很好,卿在朕很放心。”頓了一頓,“卿的咽喉之症可有康復?”鄭松一怔,心中感動,忙站起恭敬地:“臣已大好了。”去冬他進京陛見,咽喉腫痛難以成句,只好手書述職,沒想到陛下會記掛著。
說話間高青走了進來,躬身:“官家,晚膳已備下了。”
嬴天池站了起來“眾卿和朕一起用膳。”在夏宮起居不像在宮中那麼拘禮,嬴天池賜膳重臣們這是常有的事,所以東廂很快擺好桌椅,嬴天池在正中紫檀圓桌坐下,眾人告罪後就座,每人面前都是一張漆雕幾,几上八菜一湯二主食二點心。
“貴妃那裡都安置妥了?”嬴天池問高青。
“是,奴才都預備下了,貴妃娘娘小睡後即可進膳。”
“嗯,朕膳後還有政務要和眾卿商議,會晚點過去,你先去知會一聲,請貴妃先睡下吧,你去,照料貴妃用了膳再回來。”
“是。”高青退出。
嬴天池舉箸,眾人跟進,“鄭松,明日遞牌子,你也見一見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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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清晨,天已微白,嬴天池和往常一樣醒了,但沒有馬上起身,因為是在避暑,夏宮的朝會要晚得多。
身旁的未語倦身而臥,秀髮如絲堆了一枕,胸衣的襟扣鬆了,一條晶翠的玉貔貅從頸間垂落,襯映得膚色如玉,玲瓏剔透。
嬴天池眼中有一抹深思,這玉雕琢得惟妙惟肖,繩結上串有黃綠相間的翡翠碎片,用了鑲嵌碎鑽的白金作為玉和繩結的聯絡,十分的精巧別緻,他曾問過未語,未語說是母親的遺物,當時他很詫異,貔貅和麒麟、獅子是皇室的聖物,一般用在建築上,飾物只有帝皇、皇后、皇太后才可佩用,據他知道的是少之又少,而這條貔貅製作之精美手藝之繁複堪稱絕品,其工藝應是近十年才出現的。但翠玉的成色卻又不是最佳,絕非是皇家御用翡翠。元寧宋氏早已式微,幾十年都沒有出過和皇室有關聯的人物,未語怎麼會有這樣一條墜件,他百思不得其解,但他也無意追究,難不成還治她僭越之罪?
未語翻了個身,輕軟的天蠶絲被滑落,她只穿了胸衣和睡褲,如肌膚般柔軟地貼在她身上,勾勒出窈窕的身姿,他眼神一黯,拿過被子輕輕蓋上,這樣蘭香純美的佳人在懷,他苦笑,簡直是一種折磨,不過其味甚甘。
他輕手躡足地下了床榻,披上絲袍,走至外面的起居間,高青帶著宮女太監已恭候在正殿了。
未語睜開了眼睛,在嬴天池為她蓋被時她就醒了,聽著外屋輕微的聲音,接著腳步近了,她趕緊轉過身去閉上眼睛假寐,帷幔拉開,嬴天池見被子又斜在一旁,又輕輕攏過去,聽著腳步遠去,俄而屋子裡靜寂無聲。
未語怔怔地看著淺藍色繡海燕的帷幔,她的生理期足足晚了二十天,至今不見動靜,昨晚她又嗜睡到什麼時候到了夏宮都不知曉,她有了孩子嗎?
她的目光下移到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