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衾若有所思,正當蒼璧的第二把金劍悄悄瞄準他的咽喉的時候,他突然猛地抬頭,冷笑道:“藏頭露尾,你竟也淪落到這個地步了。”
蒼璧突然產生了一種強烈的預感,他連忙抬頭,然後……一切景象就像是被無限拉長,就連周圍的場景都有些模糊。蒼璧有一種奇妙的感覺,似乎……那人站在哪裡,他的視線就似乎只能看到哪裡。正如此時他已經完全忽略了燭衾的動作,只能看到那人冷峻優雅的面容,看到他衣袍上熠熠生輝的篆文,看到,他那雙正溫柔注視著自己的眼睛……
他來了……
就這麼來了……
帶著一貫的冷靜和果決……
蒼璧忽然什麼也說不出,他甚至為自己之前想讓這個人先行離開的想法而感到羞愧。訴觴這樣一個人,又怎麼會不知道他自己在做什麼呢?若是現在自己真的朝他大喊“你走,別管我”之類的,才是真正傷了他的心吧。
蒼璧朝著他笑了笑,示意自己很好。
妖王很強,他們輸了又能怎麼樣呢?
況且,他從來只怕訴觴為他冒險,潛意識裡卻從來不認為這個人會輸……
“陛下。”訴觴握著劍柄,微一垂眼,居然臨下的問道:“要我下去嗎?”
要我下去嗎?
何其傲慢?!
竟生生將“陛下”二字映襯的如此嘲諷。
蒼璧勾了勾自己的嘴角,心裡瞬間暢快了不少。
只可惜,預想中的暴怒並沒有到來。
燭衾聽了這話,反而微微一笑:“天之貴子,怎可臨此賤地?不若本王親自為你接風可好?”
“本王?”訴觴一哂,“印信丟失,怎配為王?”
燭衾撫掌:“說得好,想來殿下也是因為長生碑的緣故而遲遲不肯登基。”
“不勞費心。”訴觴絲毫不為所動,他眼睛瞟過蒼璧手上的束縛,似是漫不經心的說道:“陛下為妖王印而來,何苦難為不相干之人。”
“不相干……”燭衾來回咀嚼這三個字,俶爾一笑,“不相干,說的可是他麼?殿下何出此言?本王若想難為他何苦費盡心機幫他治好嗓子……嘖嘖,可憐繡衣失了‘妙音’還不知要多傷心……”
蒼璧的臉色瞬間十分難看,這些天他不願細思的真相,終於還是以這樣一種直白的方式,被血淋淋的剝開。
“好大的殺氣。”燭衾理了理袍袖,才恍然大悟道:“莫不是二皇子還在責怪本王禮數不周……”
“燭衾。”訴觴驀地打斷他,“還給我。”
“百年不見,你竟變得如此不濟。”燭衾漸漸收起笑臉,冷嘲道:“怎麼,這麼快就沉不住氣了?”
“把他給我,我告訴你妖王印的下落。”
“唔……好買賣……”
蒼璧被看得不自在,那人的眼神,就好像自己是待價而沽的商品,而他作為一個商人,卻對這件商品的價值產生了高度的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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