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識瞭如此武功,也是臨危不亂、處變不驚,雖因這氣氛不好出言讚嘆,心下卻是暗自誇獎。
“在下少林楚心,此次與華山掌門白前輩、點蒼掌門李師兄興師動眾而來,特為誅除武林一害。”
楚心向前跨了一小步,向著香公子拱手一揖,特意將聲音放大,好讓群集山崖這邊的三派弟子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惡酋之首的項楓父子僅以身免,君羽山莊其中匪類已全盤掃滅,只存閣下勢單力孤。閣下未曾援護項楓那廝,顯見善根未泯,仍有回頭之意,不知閣下是否願意改邪歸正,就此歸順正道,楚心當掃榻以待;若是閣下執迷不悟,堅持頑抗正派勢力,楚心身為正道中人,也只有鼎力懲奸除惡。此中利害,還請閣下三思。”
“在下只想好好住在這兒,過我的山居生活,那裡也不去,”
伸了伸懶腰,打了個呵欠,香公子嘴上似笑非笑,神情卻是輕鬆無比,就好像眼前這大隊人馬不存在似的,“楚兄你若想懲奸除惡,在下隨時歡迎。”
“你……”
聽香公子這麼不把人放在眼裡的話,楚心差點氣炸了胸膛。年輕再加心高氣傲,他原本就不是那麼有耐性的人,若非香公子表現出來的身手實足驚世駭俗、藝蓋當代,絕非可輕之輩,換了其他的黑道匪徒,他早已下令動手了。
更讓楚心氣怒難捱的,就是斜倚大石、站在一旁的秦夢芸了。當日一見,秦夢芸神情頗有憔悴之色,也不知是暗探君羽山莊累的,還是其他原因,楚心與她早有肌膚之親,對她的一舉一動尤其注意,那無比慵惓軟弱的模樣兒,令楚心不自禁地心生憐惜,偏生秦夢芸來去匆匆,竟連探問的機會都不給他,楚心心中不免微有怨懟之意;但之後便是大舉進攻君羽山莊,公為除惡,私為父仇,加上大舉興軍,百事待舉,楚心身為領袖,再怎麼說也只能把這股怨意壓在心底,不敢有些許發洩。
然而,靠著燕召散出了假情報,讓項楓誤判三派來犯時間,以致措手不及,君羽山莊一役,楚心一方雖是大勝,卻跑了最大的仇人項楓,滿肚子火的楚心原已氣怨難抑,再加上後來發覺,香公子竟趁隙前來竊聽情報,眾人雖已發覺,追出察看,但此人身影渺若驚鴻,轉瞬間竟已遠走,眾人連個影兒都看不到,楚心心中不只和眾人一般的驚怒交集,再加上他和秦夢芸關係不同,格外關心,雖沒能來援項楓,此人現在卻仍是來去自如,加上秦夢芸又是音訊全無,一點兒訊息也沒有,難不成她已遭不測了嗎?
但是現在終於見到,秦夢芸不只是不缺一角,連原先眉目之間那股積鬱之色也不翼而飛,現在的她眉宇暈紅、神光煥發,雖仍是一身寬大道袍,但山崖風大,偶爾山風之下,道袍貼身,仍可見她體態窈窕、份外嬌媚,目如秋水晶瑩、唇若渥朱輕點、肌比美玉嫩皙、顏勝下凡天仙,不只再無半分憔悴意態,竟比當日北京初見之時,還要豔麗幾分,若非香公子的武功太過驚人,讓人不敢移開目光,眾人之中雖不乏年高德邵、修養深湛之人,怕多半人的注意力也要被這絕色嬌姿給吸引過去。
偏偏秦夢芸愈是形容嬌豔、體態撩人,楚心心頭那股怒火就愈是一發不可遏抑。雖說一向走的是正道,交往的也是正派人物,但他對男女之事還是頗有了解的,若不是和眼前這香公子有了肌膚之親,得了男子的元陽灌溉,短短數日之間,秦夢芸的神態怎會有如此大的不同?再加上自從他出現後,秦夢芸連眼尾都沒瞧他一下,彷彿整個人、整顆心都懸在這香公子身上,更加深了楚心心中那股妒意。
深吸了一口氣,好不容易才壓下了肚內那股妒火,楚心竭盡了全力,才能不使自己的聲音因怒火而顫動,“念著閣下終未助那項楓,楚心可以給閣下一條活路,夢芸小姐原屬正道中人,更是項楓為惡的受害者,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