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隊，李明的下落還在追查中，不過我們已經聯絡上了宋瑾以前的那個線人。他叫劉洋，現在在城東的一家酒吧工作。”組員彙報道。

“好，馬上把他帶來，我要親自問問情況。”何東明語氣果斷。

“明白。”組員應了一聲，結束通話了電話。

何東明放下電話，靠在椅背上，目光深邃地望向窗外。原本只是宋瑾一個人的案子，可隨著調查的深入，牽扯出越來越多的人，而真正的調查物件卻似乎在慢慢偏離中心。

沒過多久，組員的電話再次響起，“何隊，劉洋死了。”

...

“劉洋死了。”

宋瑾緊緊盯著手裡的字條，心臟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彷彿下一秒就要炸裂開來。

他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思維如同被凍結一般，時間似乎也在這一刻凝固。彷彿是上天對他的一絲憐憫，給予他片刻的停滯，讓他去接受這無法相信的殘酷事實。

站在宋瑾身旁的易菱安沒有開口安慰，她知道在這裡，任何言語都顯得蒼白無力。

她伸手想要拿過他手裡的字條，原本失神的宋瑾瞬間有了反應，死死捏住手裡的字條，不願鬆手。

“宋瑾，”易菱安沒有硬搶，而是輕輕將宋瑾的頭攬進自己的懷裡，輕聲說道，“給我吧。”

易菱安身上熟悉的氣味漸漸安撫了宋瑾，他手上的力氣也漸漸卸去。一直注意著他的易菱安見狀，立即將字條抽出，放進桌上的香爐裡，又摸出打火機將它點燃。

兩人靜靜地看著火焰一點點將白色的字條吞噬殆盡，最終化為一縷風吹即散的灰燼。

易菱安感覺到肩上的衣服有些溼漉，她知道那是宋瑾的眼淚。

劉洋，她見過幾次，是個二十出頭卻顯得格外老成的年輕人。後來聽宋瑾說，他父母早逝，和妹妹相依為命，是個不折不扣的“寵妹狂魔”。他一天打好幾份零工，就是為了供妹妹上學。他的妹妹也很爭氣，考上了很好的大學。

易菱安還記得當時還在想劉洋的妹妹是個什麼樣子時，宋瑾卻告訴她，那個妹妹死了。她被老師xq，證據不足，報案無果，最後在輿論的壓力下自殺。

劉洋是在扔完垃圾上樓的時候，眼睜睜地看著妹妹從他身邊落下，根本來不及救。

安排好妹妹後事的當晚，劉洋就帶著水果刀找上了那個老師，連捅三刀，其中一刀刺中了脾臟，老師當場死亡。劉洋在捅完人之後立刻報警自首，最終被判處四年有期徒刑，因表現良好提前一年出獄。

這個案子當時是宋瑾負責的，劉洋出獄的時候也是他去接的。

劉洋本來準備出獄當天就自殺，卻被宋瑾救了下來。宋瑾問他為什麼現在才想著要自殺，劉洋說，那個禽獸是他親手殺的，他有罪，所以要把這份罪受完，才不會影響到妹妹來世的好生活。

“你好好生活，這樣你妹妹才能放心去來世的好生活，不是嗎？”宋瑾想拉他一把，漸漸地，劉洋成了他的線人。劉洋曾說：“光明是妹妹最嚮往的，我做不成警察，但這樣也能為這光明出一份力。”

當火焰燃燒殆盡時，兩人也整理好了情緒。

“沒想到有一天猞猁為了捕獵也會披上兔皮。”宋瑾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疲憊。他抬起頭，眼神中透出一絲複雜的情緒，彷彿在自言自語，又彷彿是在對易菱安傾訴。

易菱安沉默片刻，輕聲回道：“那就拿刀在他狩獵之前，把他的皮扒下來。”

不大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狠厲。

“嗯，會的。”宋瑾小心翼翼地將香爐中的香灰傾倒進垃圾桶，動作輕柔而細緻，彷彿在完成一項莊重的儀式。

“我該下去了，不然他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