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禮貌又有情商,曲笑對其頓生好感,簡單與她聊了兩句,這才知道,她是周雁的女兒,叫周桃桃。
看的出來,周雁是很疼這個女兒的,和她說話時,一貫的冷臉上卻有著遮掩不住的溫柔笑意,連帶著對別人的話也多了些,主動說三日之後就是桃桃的生日了,所以帶她來挑個禮物。
小姑娘一身紅,連書包都是紅色的,此時正盯著攤子上緋色的大蝴蝶結髮夾,眼睛一眨不眨。
全身上下無不在宣示,她只鍾情於紅色。
李招娣慣會察言觀色的,立刻拿了那髮夾遞給她:「桃桃真有眼光,這是我剛從市裡面進的新款,那些大城市的姑娘兒都戴這種,又俏又洋氣,阿姨幫你戴上試試。」
周雁沒先問多少錢,只說紅色容易掉色,想讓桃桃換個,只是,她許是也知道自家丫頭非紅不要的,所以語氣沒那麼堅決。
果然,周桃桃只看上了這個。
李招娣邊拿著鏡子給她照,邊看向周雁道:「只要不洗,就不會掉色,而且,這髮夾質量雖好,也不敢包你能用個幾年,也許你一次都不用洗呢。」
說著,她四下看了看,又微微壓低了聲音道:「和你說句實話,這髮夾批發價九毛,我賣別人都一塊二的,但是這不桃桃生日麼,所以你給一塊好了,我再送你一根皮筋。」
她頭上那根滿是疙瘩的,李招娣都看不下去了。
一向對自己省到苛刻的周雁這次卻沒還價,甚至按照原價直接給了李招娣一塊二。
只是在離開時,把周桃桃頭上的髮夾取了下來,說是在太陽底下曬曬,沒了味道才能戴。
李招娣有些無語,是不是有些太矯情了?她聞了聞其它髮夾,更是滿面狐疑,這不就是正常的布料和染料的味道麼。
曲笑卻覺得不難理解,這個年代,染料質量參差不齊,便宜的不能保證無毒不掉色,而高檔的,一般都是從歐美進口的,價格又令人咂舌。
這個時代,這個地方,人們消費水平有限,溫飽又尚且勉強的情況下,更沒有人會在乎這麼多,所以日常所用的染料質量,可想而知了。
周雁是因為在紡織廠工作,深諳這些,所以對此比一般人敏感了些。
原本曲笑還想著,毛衣打好後,怎麼能在賣出去的同時,又會產生比較大的廣告效應,現在她已經有了主意。
收了攤子回去之後,曲笑直接上了山,摘了許多柃木枝葉和茜草。
植物染料法子比較繁瑣,光是染色,便用了一天半的時間,接下來的兩天,曲笑更是沒怎麼閤眼,幾乎徹夜不眠的,終於在這天傍晚把一件紅色鏤空幸子衫打成了。
五點多,工廠下班時間。
周雁剛走到門口,就看到了正笑盈盈望著她的曲笑。
「你是在等我嗎?」
周雁迎上前去,而剛走近,卻嚇了跳。
此時,曲笑眼底青黑,原本烏亮清潤的瞳仁也有些充血,一時間,周雁倒是不確定她是被打了,還是熬夜熬出來的。
「你這是怎麼了?」
周雁關切又著急。
曲笑只是有些無奈,她的「慘樣」,她之前照鏡子就發現了,所以來時還特意用孫萍萍的粉餅遮了遮,但是熬夜痕跡太明顯,遮也遮不住。
她只是不在意的用「可能沒休息好」一筆帶過,隨後把幸子衫放到了她手中:「我把你給我的手套拆了,用了那毛線打了這毛衣,是按照桃桃的尺寸打的,就當是送給她的生日禮物了。」
周雁聞言,想說什麼,但是在抖開那毛衣的瞬間,就被驚的忘了自己剛才想說的話了。
絲線比較細,所以打出來的毛衣柔軟輕薄,織的針法也松,看著就很透氣,卻又保守不透,正適合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