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零俯身行禮,悄然隱沒在長孫燾身後,像一道影子一般,無處不在,但卻很少有人留意到他的存在。
謝韞握著摺扇走進來,坐到長孫燾面前,神色凝重地道:“昭華,形勢不大好,淇州傳來訊息,劉廷曄被抓了。”
長孫燾把杯子叩在桌上:“終於開始行動了麼?”
謝韞道:“麒麟衛乾的事,理由是劉廷曄收受賄賂,當時劉廷曄在審案,麒麟衛直接衝進去就把人抓了,一點顏面都不留。”
長孫燾道:“麒麟衛這是要打本王的臉,還留什麼顏面?”
謝韞道:“誰不知道劉廷曄是你一手提拔的人?此番若是不將劉廷曄救出,不僅會讓麒麟衛蹬鼻子上臉,而且還會寒了那些追隨你的將士的心。”
長孫燾道:“明顯的栽贓陷害,若是本王出手,他們必定會將本王也拖下水,上頭那人把本王當什麼了?褫奪了京城守備軍的軍權,本王就成了軟柿子了麼?也是時候反擊了,沉默太久,倒是讓人忘記了本王是誰!”
謝韞挑唇:“那麼,你想從哪裡下手?”
長孫燾道:“太子和二皇子一向勢同水火,這次更是為了京城守備的軍權爭得你死我活,虞謙對軍權不感興趣,他更喜歡把手握軍權的人握在手裡,正好,我們可以利用這一點。”
說著,長孫燾從袖底取出一份名單,遞到謝韞面前:“你想辦法,把這些人透露給太子和二皇子知道。”
謝韞開啟名單一看:“這不是王妃之前提到的那些人麼?昭華,這是否太過冒險?”
長孫燾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本王相信王妃。”
謝韞嘆了口氣:“你想把虞謙捲入兩個皇子的紛爭中,只怕虞謙不會輕易下水。”
長孫燾道:“他下不下水無所謂,只要營造出他下水的假象即可,今上一門心思都放在本王身上,倒是該轉移一下他的注意力了。”
謝韞會意一笑:“昭華,你說虞謙更傾向於太子,還是二皇子呢?”
長孫燾道:“太子,二皇子,他虞謙都看不上,因為這兩者在朝中都有強硬的後臺,不管支援誰,他都討不到好處。”
謝韞笑容更深了:“虞謙在今上登位前也算出了很大的力氣,你說,他已經走到這一步了,會不會不願再為人臣子呢?”
長孫燾道:“這種麻煩事,讓今上去猜吧。”
謝韞道:“就這麼辦,但願劉廷曄能熬到事情辦成之日。”
長孫燾道:“本王不會看錯人。走,先隨本王去趟衛指揮使的府上,討醫藥費去。”
謝韞道:“先讓衛指揮使賠得只剩底褲再說。”
兩人敲定之後,經過一番準備,扛著一塊牌子,敲鑼打鼓地去了衛殊的府上。
這邊要債要得起勁,虞清歡那邊也沒有閒著。
琴夫子教了一首曲子,虞清歡倒是很快就把曲譜給背了下來,學習態度好得挑不出任何毛病,但彈出來的琴,卻有些催魂奪魄。
明明是同樣的旋律,明明是同樣的挑動琴絃,別人彈出來時如清泉石上流,又如珠落玉盤,她虞清歡彈起來時,錚錚錚如打更的梆子聲。
琴夫子氣得掀了桌子,最後得出結論,王妃毫無彈琴的天賦,別人靠感覺彈出來的曲子,她是把該彈哪根弦記下來,按照這種死方法,自然不會彈出什麼優美的旋律。
棋夫子在講棋的時候,問虞清歡圍棋三十二法,她倒是對答如流,張口便來:“衝、幹、搓、約、正、關、扎、點、頂、尖、去、門、打、斷、跳、立、吶、正、距、敲……”
夫子來了興致,要與她對弈一局,誰知她口訣倒背如流,實戰卻是慘不忍睹,很快便被殺得落花流水。
最後,棋夫子語重心長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