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兒連番受辱,說來是九華山的奇恥大辱,只是青衣秀士臉戴面具,旁人自也瞧不出他是驚是怒,過了良久,忽聽青衣秀士一聲清嘯,霎時提起真氣,便往天塔頂端飄去。
天塔比人還高,若想放落骨牌,便須縱躍跳起,只見青衣秀士足不沾地,彷佛盤天神龍,越飛越高,他在半空旋轉一圈,終於把骨牌放在天塔之上,這才落了下來。
眼看青衣秀士滯空如此之久,真如長翅一般,正教中人目瞪口呆之餘,竟連讚歎也忘了發出。嚴松自也驚詫難言,心道:“這人輕功天下第一的傳聞,果然無虛。我可要處於下風了。”
正詫異間,忽見青衣秀士上前一步,拱手道:“嚴掌門,承讓了。”
場內眾人聞言,無不“咦”了一聲,同聲道:“你說什麼?”青衣秀士拱手依舊,卻不言語。嚴松皺眉道:“青衣掌門,天塔雖高,卻不能拿嚴某奈何。你可別小覷峨眉。”青衣秀士搖頭道:“嚴掌門莫要動氣,還請下場吧。”
嚴松冷笑一聲,更不打話,便走到牌塔之旁,嚴松身形高瘦過人,玩這“通天塔”時大佔居高臨下的便宜。只是此刻牌塔已高,若想提起腳跟放落骨牌,不免有些為難。他哼了一聲,拔出腰間長劍,往地下用力一摜,跟著飛身站上劍柄,他身高八尺三寸,劍長四尺,便又高過了天塔,當下提起骨牌,又要往上安置。
劍刃柔軟,劍柄僅寸方大小,嚴松卻能站立其上,這下輕身功夫一露,眾人都是暗暗頷首,只是先前他們見識過青衣秀士的騰空神技,此刻再見嚴松的輕功,卻也覺得不過爾爾。眾人之中,只有峨眉男女弟子大聲讚歎,在那兒稀稀落落地叫好。嚴松臉上一紅,心道:“這青衣秀士好生猖狂,一會兒定要讓他心服口服,否則峨眉的臉面往哪兒放去?”
當年嚴松學這“通天塔”,本意只在煎熬耐心、鍛鍊柔勁,哪知越玩越覺奧妙無窮,待得後來苦心鑽研,更覺當世無敵手,豈知今日與人同臺較量,竟有人敢輕視自己。嚴松自知若要敗了,日後武林地位必定一落千丈,想到江充對他的期待,更是滿心激昂。
他站在劍柄之上,身子已高過天塔,正想拿出陰招對付,莫名之間,心中震驚萬分,竟從劍柄上摔了下來。峨眉弟子大驚失色,紛紛奔出,問道:“師父怎麼了?”
嚴松全身顫動,已是心如死灰,他向青衣秀士拱了拱手,道:“青衣掌門,在下技不如人,甘敗下風。”眾人大驚失色,嚴松自始至終談笑自若,彷佛通天塔已在他股掌間,這下怎麼忽爾認輸?莫非塔頂有什麼機關不成?
點蒼掌門海川子快步搶上,急急喊道:“嚴掌門,這通天塔不是你的看門絕活嗎?你怎能莫名其妙地認輸?快快上去放骨牌啊!”這海川子平素庸庸懦懦,哪知心急之下,說起話來便如教訓子侄一般,峨眉門人聞言,各有不悅之色。
嚴松卻是嘆息不已,他坐地撫面,拱手道:“海川道長教訓的是。在下不才,哪位高人願替本人下場,峨眉上下感激不盡。”旁觀眾人聽他這麼說,更是納悶不已,不知天塔上有何古怪,不少人心存好奇,只在那兒跳躍不止,想把上頭情況看個清楚。
忽聽一人縱聲大笑,道:“峨眉掌門不濟,讓我來!”說話間一名矮小老者邁步而出,正是十二天將之首,淮西宗主高天威來了。他朝嚴松斜了一眼,冷笑道:“幾年沒出江湖,猴子也能稱霸王,這些雕蟲小技,居然能分啥高低?”
峨眉眾弟子聽他說話無禮,無不大怒,高天威卻只蔑笑幾聲,忽然之間,刀光閃過,眾人看得明白,他彎刀揮出,已從鐵箱裡掃出一張骨牌,只直挺挺地立在刀背上。高天威向祝家門人借過鐵槍,嘿地一聲斷喝,鐵槍倒插入地,身子如同旱地拔蔥,霎時高飛過塔,便在此時,刀過塔頂,刷地一聲,刀背上的骨牌隨刀送出,已然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