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瑟伸著手,趴在沙發上,笑著仰著看他。
裴奕急得眼都紅了,四處想去找衣服:
“我去買。”
外面天還沒亮,這會兒時間還不到七點,帝都大部份的商店離開門的時間還早,哪怕是他能折騰著令人早早開門了,他又怕江瑟反悔了。
他穿衣的動作一頓,眼珠轉了一下,按亮了書房裡的燈,蹲在了江瑟面前:
“瑟瑟,求婚一定要戒指嗎?”
他一臉央求之色,向她撒嬌:
“可不可以晚些時候補上?如果晚點兒補上,你會不會反悔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有些怕,說完又站起身,在書房裡走來走去的,他人很高,分別的兩個月,不知道是不是江瑟錯覺,他比先前瘦了點兒,更顯高了。
燈光下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密密實實的蓋在她身上。
裴奕的目光落在了一旁的書桌上,桌子後面是一排書架,上面擺的書全是以前馮南看過或喜歡的書,每一本他都有收藏。
桌上擺了一個筆筒,他眼睛一亮。
從筆筒裡抽出一支簽字筆,他舔了舔嘴唇,在江瑟面前盤腿坐了下來,她的手還伸著,指尖白嫩而細長。
他將筆蓋開啟,握住她手的時候,有些用力,屋裡打著暖氣,可他這會兒指尖有些冰涼,還輕輕的顫著,顯然有些緊張。
“瑟瑟,可不可以先畫個戒指,蓋個章?”
他問話的時候,沒有抬起眼皮來看她,而是舔了舔嘴唇,先將筆在自己手上畫了兩道,確定簽字筆尖不會傷到她且出現了顏色之後,他才握緊了筆,深呼了一口氣,筆尖碰觸著江瑟的手指,他的神情認真得近乎虔誠,嘴唇緊抿著,畫個戒指,依舊是專心致志的模樣。
那筆尖遊走在她手指上的時候有些涼,她看著無名指的位置被他畫出了一個戒指,他握緊筆,望著她手指傻笑,那戒指明明是畫的,他卻覺得畫在她手上,比戴了任何首飾都漂亮。
他低頭去將未乾的痕跡吹了又吹,幹了之後才伸手去與她十指交握:
“瑟瑟,先畫一個,稍後補上,好不好?”他怕她拒絕,不停的說道:
“到時做你喜歡的,這個只是先做個代表。”
他將兩人交握的手拉到他臉側,另一隻手裡握著的筆被他遞到江瑟面前,他一排睫毛眨了眨,抬起眼來看她的時候,那細長的眼眸似是染了墨,黑白分明,帶著期待與緊張,怕被她拒絕,又帶著對於她會應允自己要求的期望。
其實她會不會真的答應,裴奕心裡是根本沒底的,他舉起筆的手送到她面前,像捧著真心,等她回話。
他不知道,他此時的模樣有多可愛,他的心意在江瑟心裡,比珠寶鑽石還要重要。
華服、首飾對於她來說,見得太多,也擁有過,真的不稀罕了,但他此時拿著筆的模樣,觸動了她心裡最軟的那一角。
“好。”
她伸手將筆接了過去,點了下頭。
裴奕先是提著心,吊著膽,覺得等她回應的時候,心臟都不知道怎麼跳動了。
她點頭應允的時候,他胸腔裡的心臟才開始拼命亂跳,‘嘭嘭嘭’,聲音大得像是要跳出嗓子音似的,他屏在喉間的一口氣長舒出來,側臉去親她被自己握在掌心裡的手掌,唯有借這樣的動作,才能宣洩他此時內心的激盪。
那畫出來戒指被他寶貝似的看了又看,手掌握成拳頭,盯了半天,眼睛都捨不得眨一下,得意洋洋。
外頭天色逐漸亮了,膩了一會兒,已經七點多了,江瑟去換衣服,留了他一個人坐在書房笑。
哪怕外面冰天雪地,可此時他心裡卻像百花齊放。
他有滿心歡喜迫不及待要跟人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