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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色微變,很快貼過去,伸出手,把人接了個滿懷。

季灼的身體靠在任燃的身上,下巴搭在他的肩頭,溼潤的髮梢撩撥著任燃的耳廓,聲音喑啞無力:“抱歉,頭暈。”

任燃咬牙暗罵了一聲:“草!”

他的心跳難以抑制地加快了跳動,熱意隨著跳動的頻率加速流向四肢百骸,然後在指尖悄悄炸開,迸發出一陣酥麻。

任燃屏住呼吸,放平了語調:“我扶你過去。”

他攬過季灼的腰,衣服很薄,滾燙的面板觸感透過布料貼在他的掌心,再傳進心臟,燙得他心口發軟。

短短的幾步路走得異常艱難,好不容易把季灼扶到床上,人立馬就要直挺挺地睡下去。

“不行!頭髮還沒吹乾!”任燃心累。

他知道季灼更累,但此時此刻也不得不當一個惡人了。

他不由分說地箍住季灼的肩膀,生病的人沒精力反抗他,任由他抓著頭髮輕輕吹著。

嘴裡還呢喃嘟囔似的罵了兩聲。

吹風機的聲音很助眠,任燃還在吹的時候,就發覺季灼已經睡著了,後背靠著他的胸口,腦袋垂著,黑髮被他吹得柔順,熨帖地散落在眉眼間,莫名的乖。

雖然季灼平時跟“乖”這個字根本不搭邊。

頭髮吹乾了,脖頸那些地方還滾燙著,像個火爐。

任燃揉捏了兩下季灼的頭髮,一聲輕嘆消散在夜色裡。

晚上果然下起了暴雨。

盛夏的雨永遠來得那麼猛烈,就算窗戶緊閉,雨滴敲打在玻璃上的脆響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床頭開了盞微弱的小夜燈,任燃坐在床旁的小沙發上。

今晚他不準備睡覺,索性就抱著電腦寫歌。

每隔一小段時間,他就用小帕子浸溼涼水來搭在季灼的額頭上。

退燒的方法有很多種,但他看到別人說這種最有用,就是麻煩。

他以前沒有照顧過病人,也不懂該怎麼去照顧人,但只要有用,他就願意去試,不管麻不麻煩。

季灼上半夜睡得很不安穩,身上滾燙,眉頭皺得死死的,呼吸也重,眼皮還老是動。

他在一次半夢半醒之間睜了下眼睛,眼皮重逾千斤,暖黃的光透過縫隙落進眼睛裡,有一種安心的感覺。

他看見人影在他的面前晃動,有很熟悉的聲音在問他是不是要喝水。

季灼沒說話,身體無力地動了兩下,額頭上滑落了一塊帕子,他想伸手去拿,但被另外的人握住了手腕塞回被子裡。

然後額邊的帕子被拿開,過了一會兒又換了一塊涼爽的搭在額頭上。

涼意撫平了躁熱,很舒服。

“睡吧,我守著你。”

季灼緩緩舒氣,眼皮終於又重新闔上。

屋外狂風驟雨,一晚沒有停歇。

下半夜,他終於睡得沉了些。

任燃低頭看他,看見季灼從被子裡露出的一小截手指,伸手去捏了捏他的指腹,心裡軟得像快要融化的棉花糖。

一個晚上,任燃已經數不清自己換了多少塊涼帕了,只知道在凌晨五點多的時候,季灼的體溫終於緩緩退了些。

早上六點半,田雙過來的時候,季灼的體溫基本已經恢復了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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