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外出的二叔帶回來了一個沉重的訊息:秋收後朝廷徵兵,每戶一人,除了家裡只剩下寡婦和未成年孩子的,其餘的都不能用銀兩抵徭役。
這訊息直接把今天掙錢的喜悅直接衝沒了,楊氏頓時感覺到手裡的銀錢都沉重了幾分。
第二天,村長挨家挨戶的通知了大家,突如其來的訊息,頓時讓整個村子都籠上了一層愁雲。
家裡男人多的還好,家裡人丁單薄的人家可就慘了。夜裡,多少人哭得肝腸寸斷,多少人以淚洗臉,多少人輾轉反側。
一時間,鎮上但凡有些身價的,到處張羅著上門招婿,嫁女的,收乾兒子的,各家個戶想盡辦法的往家裡嘍囉男人,連街上隨處可見的乞丐都一夜間消失了。
濟世堂的後院裡,封大夫把家裡的兒媳婦和兒子都接到了鎮上。府城因為突如其來的徵兵令,也陷入了各自的忙碌當中,封大夫就是藉著這個空檔,在夜裡避開了所有的熟人,把家人接回到這偏僻的鎮子上。
他的兒子今年剛考上了舉人,在這小小的地方開個私塾是綽綽有餘的,至少能安穩的和妻兒在這偏僻之地活下去。
“文彬啊,為父已經修好了房子和私塾,這次徵兵,為父去。父親老了,只要求你們在這好好的,一生平安喜樂,遇到什麼難事可以找劉全幫忙。”
“爹爹,還是孩兒上戰場吧……”封大夫攔住了還要說話的兒子。
“兒啊,好好在家,為父雖老了可就這手絕活,比任何一個上陣殺敵的兵要過得穩妥。以後是你們年輕人的,經歷了這些年這些事,你該明白自己的本心,孩子,父親走後,封家的門楣就要靠你來頂護了,好好待素蘭和孩子吧。”
封大夫說完兩手重重拍了拍兒子的雙肩,打量了好一會兒兒子轉身就走了,徒留兒子夫妻兩人在原地緘默無言。良久,封文彬才緩緩的開口:“素蘭,我們莫要辜負了爹爹的好意。”
看著彷彿瞬間成熟了的相公,在看著早已沒有了身影的長廊,忍著酸澀的眼淚,顧不得迷濛的雙眼,輕輕嗯了一聲。
這一刻,她期盼已久所幸,她終於等到了,夜裡,姚素蘭在睡夢裡第一次揚起她的嘴角,苦澀而幸福的味道在心裡,也填滿了成婚之後的夢。
…………
丁大頭家,自從得到訊息後,母子倆人就坐在那一動不動。
突然,丁大頭像是做了什麼決定一般,撲通一聲跪在了母親跟前,砰砰砰地在地上磕頭起頭。
“娘,孩兒不孝,不能侍奉您了,娘,孩兒定活著回來的,到時候給您生一堆的孫子,您一定要好好的等孩兒回來。”
“決定了?”丁母看著眼前的人,眼神不覺有些恍惚。
“娘,孩兒不孝。”
“去給你爹磕頭上香,記住你今天說過的話,活著回來……”丁母說著回到了自己房裡,晚飯都沒有出來吃。
之後的時間裡,丁大頭找到了項家,說要學那個特別的狩獵方法。那個特殊的捆綁方式,項子風毫無保留的教給了自家的幾人,對於丁大頭的要求,項子風是答應的,只是在教完後,忍不住的多嘴說了一句,讓他上戰場以後有可能的情況下,照顧自己家人一二,畢竟,項子風親身體驗過他的身手不凡。
丁大頭在看見項家後院的兔子窩後,就問老爺子能否傳授他家啊娘養兔的法子,這樣哪怕他走後,他的孃親生活也能安穩些。
老爺子是贊同的,於是接下來幾天,子明和子雨兩人負責教丁大娘養兔的事情,兔種當然是丁大頭自己搞定。
作為回報在秋收前,丁大頭給項家眾人拉上銷售獵物的線,比起去集市上買賣要更人心安不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