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椅還帶著木頭的清香,棚內溫度有些高。
自從到了這裡,蘇夏就養成每天把東西上傳網盤的習慣,昨天休假沒有做這件事兒,今天整顆心都像是貓爪在抓。
可搜了半天都沒訊號。
蘇夏有些納悶地開手機,發現通話的訊號都沒了。
她聽見樓下列夫在說話,在頂上吊著腦袋問:“列夫,後勤什麼時候來啊?訊號又斷了。”
人熊正在分配半下午出去做上門日常疾病防控的事兒,往上一瞄又看見蘇夏黑髮蓋臉的樣子,東北腔彪得十成十:“艾瑪!”
蘇夏:“……”
他把手搭在眉毛上做了個棚,用來瞻仰蘇女士:“昨晚的雷把這裡的訊號全劈沒了,估計這一片的訊號塔出了問題。現在沒人能聯絡上分部,我也不知道後勤能不能來。”
沒網路竟然不是最壞的事,最壞的是連電話都打不出去。
“現在物資不缺,等那邊主動維修吧。”人熊看得挺開:“你留心下,什麼藥快用完了記得提醒我,不要用光了再說。”
“恩。”
蘇夏卻皺起眉頭。
醫療點成了孤島,與世隔絕,感覺不太妙。
列夫帶著幾個人出去走村入戶,其中就有技術系的喬醫生。隊伍的目的是想把免費義診的暖風帶給家家戶戶。
好同志。
蘇夏上傳不了稿子,又聯絡不上編輯社,無聊的半下午就坐在門口看相機。
她從來的第一天到現在,已經存了5000多張照片。上傳的部分已經刪除,可好多她捨不得刪的,還留在這裡。
比如穿著制服就診的喬醫生。
比如瞪著眼睛一片天真的小希望。
比如那場婚禮裡大家精心準備的服裝,還有快樂的笑臉。
翻著翻著,蘇夏就停住了。
她發現一張照片,近期的,絕對不會出自自己的手。因為照片裡的人正是她。
她趴在桌子上睡覺,臉上帶著泥點,眉眼疲倦而滿足,這個角度拍下來睫毛又長又翹。
初升太陽的光暈透過窗打在她的背上,一片朦朧聖潔的白,彷彿背後自帶兩根小翅膀。
蘇夏快飄了。
誰拍的,這麼好?
她喜歡得不得了,鬧嚷嚷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蘇夏一蹦而起。
之前差點起的衝突讓她隊這類聲音特別敏感,或許大家都有這根弦,當幾個人氣勢洶洶地進來時,留守在這裡的墨瑞克主動攔在前面。
“什麼事?”
依舊罵咧。
四個男人,還有個女人抱著孩子。孩子哭得厲害,撲在母親懷裡嚎得聲嘶力竭。
墨瑞克以為小孩生病了,伸手要去接,對方卻不客氣地推了他一把。
?!
蘇夏想過去,胖胖的澳洲醫生給了她一個眼色。
她後退幾步,剛想去叫人,背後就感覺到了風聲。
肩膀一緊,她嚇得尖叫,沒想到這群人會衝著自己來。但他們的目標好像又不是自己,是她挎著的相機。
害怕中夾雜著莫名其妙,蘇夏一手按著相機繩一邊後退,墨瑞克衝過來攔在她身前。
他有些憤怒:“hey。”
可他們不聽,似乎很憤怒,幾個人壓制住墨瑞克,幾個向蘇夏伸手。
對方力氣很大,搶東西的時候不管不顧。
蘇夏怎麼可能把相機給他們?這是她的命根子!
何況這群人莫名其妙就衝過來搶,完全一點道理都不講!
她拍了什麼?應該沒有吧,最近用相機就是婚禮的時候。
難道她拍錯了?難道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