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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確確實實存在。

如今的柳如安早已不是當初弱冠少年容顏而是到了,知非知命的大衍之年,雖年過半百但眼神更發清澈,眉宇間吐露書生氣息的同時也少不去謙和。

“先生,你之一生為人為事中,何事最為榮耀?”,三十載使得物是人非,當年的學生也已到了不惑之年,而他手中抱著的嬰孩卻是他的孫兒。

柳如安看著自己學生懷中的嬰孩,將一枚玉墜從自己的脖間取下,套在嬰孩脖上懸掛於胸前。

不知為何,孩童卻對這玉墜十分喜愛,在手中不斷來過拉拽中,口生悅聲,手舞足蹈。

“還不曾相取,還請先生賜名”,學生對柳如安極為敬重,勝於父母。

“得玉而悅,不若喚作德悅,你看如何”,柳如安見孩童甚歡便突發奇想,將其取名為德悅。

“善,大善,就依先生說言,喚作德悅”,男子也是對此名諱十分喜愛。至於德悅後世族人自當和這柳如安有著另一番機緣。

“先生,這一生可否有最為悔恨之事?”。

柳如安在一旁閉上了眼,而閉上眼的那一刻,卻正是那火焰中的男子逃離之時,也是一切歸於平靜之時。

閉目中,他口中詠出一段極為令人茫然的話語,在其身旁的時空彷彿也好似靜止一般。

吾之初生,尚無天,吾之初生,尚無地,世間萬物具不全,唯有混沌氣一團。

吾從無中來,卻至有中去,來去之間化混沌,混沌之中萬物生,落下陰陽化天地,撒下五行構界基。陰陽動,五行轉,陰陽化作日月星,五行變得萬物本。

一名男人,無法看清他的容顏,從他的身體中辨別不出任何氣息,彷彿本就不存在一般,男子一合手之間整個天地徹底陷入黑暗,再次張來手間一切回覆白晝,只不過這白晝是透過柳如安睜開的眼所看到的白晝。

“先生,先生”,見許久不曾回應,學生便急忙叫喚到。

“失態了”,柳如安不知道所發身在自身的一切,就連一直身在其側之人都不曾有所察覺。

“來生,之前所問何事?”,來生正是這位學生的名諱。

“先生,平生可有悔恨之事”,柳如安目視遠處,半響之後才回復說道。

“不孝有三,吾佔全部,是為其一,身為人師,不得其榮,是為其二,身為子民,無能為國分憂是為其三”,三十載,三悔既三恨,尚有三不孝,人生並無太多三去供自己錯失。

來生沉默,柳如安不語,最後隨著炊煙升起,只留得一人身影就在原地,

心不念,人不孤。人若不去想念,便不會覺得孤獨。

默默轉身中,柳如安步入自己住所屋中,那沒落的背影,不免讓人神傷,腦海中那一句算命先生的話語還在那裡徘徊,“此生你須得,離親離愛,不然親喪,愛逝”,讀書之人本不該命,可腦海中那父母在自己身前被人活活燒死,卻又使得他不得不信命。

之前來生一直問他,情愛在他心中似何物,可他卻回答,與他而言有若餐食,而他其實就如同那久日不得進食的乞丐,欲得卻無。

他時常望著窗外,直至無法見得視線方才入睡,因為他無法面對天黑,歲月一轉又是十年,人已花甲,眼角皺紋更為清晰,髮絲間黑白相間如同花開般。

六十載,人生已過大半,而他依舊一個人,這一年來生孫兒正值黃口,那一年來生領著德悅將他接進自己家中過年。

又是十年,來生已是六世同堂,而他只有滿鬢白髮,家,何以為家,總就是有了房有了豬,也無法成為一個完整的家。

十年復十年,他早已成為了八旬老漢,而來生膝下子系十數。終於第二年冬季,在秋季最後一片樹葉落下,第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