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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他認識的任何女子。他想,到底是為什麼,這層笑容可以讓她恍若隔世。目光相接那刻她有點慌張有點不適。她的右手輕輕的搭在左手的臂膀上,悄然轉身,像一聲嘆息。

嘈雜的廣播聲中,喧鬧的人群嬉笑聲中,九月耀眼的陽光下,H大桂樹的飄香中,遇見,只是這樣的雙目交接。沒有傾國傾城,沒有面若桃花,沒有驀然回首,沒有春風拂面,只是一剎那,我看見你桀驁的落寞,你看到了我憂傷的淡然。我們誰都不曾試想我們之間會有以後,那時的你高不可及,而我遠不可觸。

張愛玲說過,“於千萬人之中遇見你所要遇見的人,於千萬年之中,時間的無涯的荒野裡,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趕上了,那也沒有別的話可說,惟有輕輕地問一聲:“噢,你也在這裡嗎?”王菲在《新房客》裡唱:“我說你好,你說打擾,不晚不早,千里迢迢。”

不知道我們在廣場上站了多久,後來大家漸漸散去,熱鬧的廣場開始變得稀疏安靜,太陽西斜,落日餘暉散在桂花香裡,像極了滾熱的酒釀裡衝散的蛋花,讓人沉醉。唐冰和白薔薇都回了宿舍,我一個人在校園裡散步,開始好好打量我的大學。我們校區在江寧,是H大的新校區,所有一切都是新的,像一個暴發戶,絲毫沒有我喜歡的歷史的味道。我記得當我得知自己要來這裡上學時,我曾經在百度上仔細的查過這所大學。百度圖片裡一張情繫H大的照片一瞬間讓我有種驚喜的感覺,只可惜,照片裡的景色,那些讓人留戀往返的光景都在遙遠的本部,而我們四年都要留在江寧。想想便很沮喪。我經過的路大多都是以河或海的名字命名的,比如長江路,黃河路,淮海路。學校的雕塑也全部與水有關,比如那個大鐵皮桶子我研究了很久才發現是個渦輪轉子,當然還有一個曾經拯救過我們民族的偉大的校友的雕像——大禹同學,這是多麼華麗麗的榮幸啊!

學校沿路種植的多是香樟,不過這些香樟都還年幼,不知道要經過多少年才能枝繁葉茂。所幸沿路還種植著一些桂樹,讓這所硬邦邦突兀的理工科大學有一絲溫情。我順著致用樓廣場,穿過正在修建的圖書館,走到學校南門又向東走經過體育場,體育場裡黑黑的,一點燈光也沒有,然後我順著心湖走上彎彎的長橋,心湖裡蓮葉連連,似乎還有荷花淡淡的清香,夏天都要過去了,這籠荷花也是最後的綻放吧。

我穿過致高樓長廊走到小浪底廣場時天已漸黑,路燈初上,小浪底廣場上的背景燈光靡靡,廣播裡開始播放纏綿的音樂,噴泉在音樂聲中跳躍。燈光透過噴泉傾瀉而出時,我忽然覺得我眼前的畫面很美,離我不遠處,那個女生左手舉著一個很長的鏡頭,右手在微調光圈,正貓著腰專注的拍小浪底的噴泉。她穿著黑色棉布背心,藏青色棉麻長褲,脖子上緋紅色的蠟染圍巾隨風起舞,夜色下,顯得格外清瘦而高挑。她的劉海很厚,厚重到我無法直視她的眼睛,她的頭髮很黑很長,鋪散至腰間,茂密的像盛開的海藻。我從她身邊走過時,她的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清遠而悠長,像極了高山山頂處最清冽的一汪泉水。她似乎想換一個角度拍照,只見她單腳踩在水池邊的護欄上,半個身子都探進了水池,一時沒有站穩,顫顫巍巍的在水池邊上晃悠了幾個來回,總算是穩穩的站住了。一陣涼風吹過,我低頭撿起一張藍底印白色蓮花的棉質手帕,手帕彷彿被洗過很多次,藍的有些發白,但卻很柔軟。我走回她身邊,微笑著遞給她,“風大,你的手帕吹掉了。”她抬起頭,唇角左下方一顆硃砂痣在燈光下灼灼發亮,她接過我手中的手帕,聲音又淡又涼,“謝謝你。”

我穿過小浪底廣場,爬過疊翠山,走到二樓食堂點了份紅燒牛肉砂鍋,放了一大勺辣椒,吃的時候我意識到我的大學生活就這樣倉促的開始了。砂鍋冒著熱氣,面上浮著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