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畫裡的色彩仍是那些顏料的作用,而不是你。我為你感到悲哀。”
波特看起來已經習慣了這種認知,“這是我的工作。”
“如果只是工作當然沒什麼,”裡德爾說,“但你付出了超出工作範疇的感情,那就完全不同了。”
波特偏了偏腦袋,似乎在說我沒有越界。
裡德爾以完全的冷酷拆穿了他,“你越界了。我知道你很多事情,包括你被女朋友甩了以後怎樣在倫敦最骯髒的小巷子裡遊蕩,探究自己究竟變成了怎樣的怪物,你先是找上了一個年輕的妓|女,你給了她報酬可你們在陰暗角落只纏綿了不到五分鐘,你走了以後她還在對同伴嘲笑你硬不起來——”
“夠了。”波特咬牙說道。臉色完全蒼白,捲起的襯衫袖口露出肌肉纖細優美的小臂,現在完全繃緊,血管浮凸在手背上。
“——然後你在豬頭酒吧灌醉了自己,出門右轉是幾個男|妓,漂亮的男孩,他們向你圍過來,你躊躇了一會——”
“夠了,裡德爾!”
“——其中一個年長的開始親吻你,帶你到更深的巷子裡,他把你按在牆上時有個很像鄧布利多的男人來了,威脅他們他已經叫了警察。他們罵罵咧咧地走了以後你記得你做了什麼嗎?”
裡德爾語速非常快,因為波特已經離開沙發衝向他。他的後背撞上牆壁,摔在凌亂的畫布堆裡,胸口被手肘重壓,嗆出肺葉裡的氧氣,咳嗽起來,急劇晃動的視線裡,波特在上方帶著冰冷的怒火俯視他,裡德爾越過他看到了天花板,倒下的梯子刮向吊燈。
“咳……”他扭曲地露出微笑,“你想起來了?你怎樣求他佔有你,你說你已經無法忍受了……我還從沒見過比你更下|賤的男|妓。”
他伸出手來擋住墜下的水晶燈盞,把男孩的腦袋按向自己肩膀,輕柔地繼續說,“然後他扇了你一巴掌,告訴你他不叫阿不思,他叫阿不福思。”
震耳欲聾的倒塌聲裡,大大小小的水晶珠四處彈跳碎裂,讓裡德爾想起倫敦骯髒的雨水,砸起久未清洗的老街區一層又一層的汙垢,掛著門牌的鐵環沉沉作響,男孩穿著件寬大的襯衫,渾身溼透,衣服透明地貼在面板上,可奇異地並沒有任何情|色意味——因為他的神情已不像人類,他像只在迷宮裡找不著出口的絕望動物,憑著嗅覺執拗行走。
他喝醉了開始細聲呼喚他曾經的同伴的名字,哽咽地呼喚著,小天狼星,萊姆斯,海格,費倫澤……好像這樣尋找下去就能找到迴歸那支世界奇妙大觀帳篷的路,回到他年幼時竭力想逃離現在卻瘋狂想回去的怪物巢穴。自己的名字永遠與靜物、附屬品相等,而將他帶來這個世界的畫家也只是把他當作靜物,他覺得太過虛幻,裡德爾看見他的輪廓幾乎要被雨水打散了。
他在雨水裡被|親|吻,像每個醉鬼一樣胡言亂語。
他拉扯自己的衣服,笨拙地想去誘|惑那個剛把他從危險里拉出來的熟悉男人,卻收到了一個耳光和令他羞恥的告知。
然後幾乎與阿不思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阿不福思對他吼道,醒醒吧,小子,我哥哥從來沒有真正在乎過你,從來沒有,以後也不會有,否則他會把你安安全全地藏起來而不是向整個世界展示你,你該走得遠遠的,離他越遠越好,所有他在乎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更何況他並不真正在乎的人。
他又壓低聲音說了些什麼,波特的臉色越發蒼白。
他把波特丟在牆角後路過裡德爾身邊,並惡聲惡氣地給了他一個警告。
“滾遠一點,別像只看熱鬧的烏鴉。”
裡德爾呼吸逐漸平緩,而波特剛從他的手臂中掙脫出來,支起上半身環顧災難掃過的畫室。
“我一直像只看熱鬧的烏鴉。”裡德爾握住男孩撐在自己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