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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部分

著的我回頭,森然一笑,撂下一句,“趕緊走!不然,小心我改變主意!”

他會改什麼主意?

我無力地握住那杯依舊溫暖的牛奶。我要喝下它去,吃飽了,在困難面前,才可以支撐得住。

二十五 日照離席2

唐志林在我身旁坐下,目光寫滿了探詢。他比博豐小了大概4、5歲,面容稍顯俊俏,但也和唐博豐的某種氣質有著遺傳的神似。

“他為什麼這麼生氣?”他問我。

我呆呆地看著他,心緒風起雲湧,忽然一股子眼淚湧出眼眶。我不習慣!他這樣予取予求、變化多端。一會兒將我捧到天上,一會兒卻又將我沉沉地摔到地面。天與地的落差和高度懸殊太大,這種變化、非我的心理可以承受的。

志林變戲法似的,給我遞來一條手絹,是那種細細的麻紗手帕。

“別哭,”他的聲音稚嫩,卻飽含柔和的語氣,“我哥他從來不這樣的,你千萬別誤會。”

誤會?京劇臉譜的變臉都沒有他這麼快!都這樣了還怎麼讓人不誤會?我胸中有滿腹委屈,不哭不足以為快。

“噢,行了,求你別哭,”他舉起雙手無奈地投降,“你要再哭,我就不告訴你秘密了。”

這個詞倒是新鮮,竟然將我滿腹的沉重驅散了去,我擦擦眼淚,隱了哭腔,卻很好奇,“什麼秘密?”

“告訴你一件我哥的糗事。”

他的啊?那也罷,也讓我聽聽。我豎起耳朵,神情認真,眼淚也撇到爪哇國去了。

“小時候,我跟哥住在農村奶奶家。我哥有一個毛病,就是不愛洗襪子。那時候家裡能有多少錢啊?但他從小就不把錢當錢,愛糟踐東西。”

看我聽得認真,他為自己的這個有效舉動感到滿意,因此也神采飛揚、眉飛色舞,“一雙襪子,只要他穿到腳上,就從來都不會洗,他會一直穿下去,穿到第一個洞、第二個洞、第三個洞……”

“他不縫的嗎?”我不假思索地打斷他。

“拜託,”他雙目圓睜,笑得誇張,“那麼臭,誰能替他縫?”

我不覺赧然,這麼弱智的問題,我也會問。

他繼續,“直到破得所有腳趾頭都露了,他就會爬梯子上房,把襪子扔到房頂上。”

哦,真是駭人聽聞。

“後來,我爸要翻新蓋房,踩梯子上房頂,看見滿屋頂的臭襪子,都驚呆了!他氣得差點從梯子上摔下來,下地拿起一根棍子,披頭蓋腦地揍我哥。他呀,滿院子雞飛狗跳地跑!”

哈哈,那場景,我想想就覺得有趣。

志林突然住了嘴,看著我表情變得一本正經,和唐博豐類似的充滿立體感的眉眼一臉嚴肅,“你知道嗎?我曾經以為他是同性戀,這麼多年,他從不碰女人的。有時我都覺得他忍得太辛苦,不過他總是跟我說——他有你。”

對上他飽含深意的眼眸,我忽然全身充滿了無力感。是的,我知道,正是因為這份情、這樣子,我才捨不得放、才有所留戀。我捨不得看見他這麼多年,依然為了我孑然一身。即使我們不是情人,但因為這份相知,我們也會惺惺相惜。

“愛一個人十年,姐姐,真的不容易。我這一輩子都沒法象他那樣去愛一個女人。”他眼裡呈現與此時氣氛不相融洽的激動,“我哥不是聖人,他是個男人。他也會脆弱,也會傷心。有時會偷偷地哭,對著月亮一個人喝悶酒。他曾對我說:這輩子我對廖冰然‘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他瘋了般地找你,不管到哪個城市,都象著了魔似的跟人打聽。”

“生病或者酒醉,孤單或是冷清,他把自己隔絕在一個外人無法進入的框框裡,拒絕任何人詢問或打聽。他不理女人,愛他愛到骨頭裡的人,他都置若罔聞。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