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棵子裡飛了出來,專往人們的脖子裡鑽,弄得許放和戰士們癢癢不止,他們又不敢發出聲音,只有等著昆蟲落到身上,才能對它們進行還擊。這種瘙癢是很折磨人的,可是他們必須忍耐。
許放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哨兵,彷彿身上木然了,對昆蟲的攻擊毫無知覺。其實許放腦子裡一刻鐘也沒有停止運動,他一直在想,如果發起進攻,首先要解決房上的哨兵和機關槍手。許放就把幾個槍法好的戰士叫到跟前,讓他們進行準備,然後又吩咐機關槍手,當他們向村子裡衝擊的時候,把槍口對準大門。許放估計,治安隊的這些蝦兵蟹將,聽見槍響會向外衝,到那時,儘量的給予多多消滅,以免他們有能力進行反撲。
時間差不多了,遠處隱隱的槍聲也消失了,許放估計,此刻的譚潔他們至少走出了五、六里地,不能再等了,因為誰也不敢說會出現什麼意外情況。他的手狠狠地向下一揮,身邊的槍聲響了,哨兵像木樁似的,首先栽倒在房上,順著四十五度的斜角滾了下來。正在打盹的機關槍手像是受到了刺激,驚慌的抬起頭來,目光對準了村口,本能的伸出手去扣動扳機。可是在夕陽的餘光裡,不知從哪裡飛來了幾顆子彈,他的頭就軟軟的耷拉下來,身子趴在了機槍上。
郭家大院裡的治安軍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聽見槍聲不約而同的跑了出來,驚慌的四處張望,像是受驚的兔子。當他們跑出門口,一眼看見了死在地下的哨兵,聽見了跑步的聲音,卻不知道這些聲音來自何處,要幹什麼,就站在門口東張西望。只會欺負老百姓的他們,根本不知道什麼叫打仗,當然也就不會去佔領有利地形,像是等待屠宰的羔羊。當他們看見了直奔而來的身影,才意識到了危險,紛紛的端起了槍。但是已經晚了,因為他們面對的是一群猛虎,是帶著復仇情緒的運河支隊戰士,暴雨似的子彈在他們身上開花了,門口立刻倒下了一片屍體。到了這時候他們才知道發生了什麼,沒死的就退回院子裡,想把大門關上。但是生存的權利已經不再掌握在他們手裡,機關槍的子彈像是長著眼睛,準確無誤的落在他們的身上,前去關門的治安隊員沒有一個生還的。支隊的戰士們對這些專門欺負老百姓的治安隊隊員尤其痛恨,所以下手絕不留情,子彈瞄準的都是致命之處,當許放他們衝進院子裡,活著的治安隊員就沒有幾個了。
當郭家大院響起槍聲,焦長禮正在山上觀景,槍聲至多離他有兩三里地,他像是沒有聽見似的,繼續帶著他的衛兵佇立在半山腰,看著眼前那已被風雨剝離的,支離破碎的神廟。廟中的神像早已面目全非,看不出是山神還是土地,廟的四周荒草遮蔽,往來的田鼠發出吱吱嘎嘎的叫聲,還有沙斑雞不時的出沒。焦長禮本來應該往回走了,聽到槍聲後卻改變了主意,決定滯留片刻。他要根據槍聲,判斷靠山發生了什麼事,他應不應該採取行動。當機關槍聲像颳風一樣的飄了過來,焦長禮明白了,是運河支隊的主力,他們的目標是被抓的抗屬。作為靠山地區的最高軍事長官,他對這一地區發生的所有軍事行動負有全責,理應去救援,但是他並不準備馬上行動,運河支隊的復活,給予他的不是壓力,是一種放鬆,是希望。自從和王繁山走近之後,焦長禮原本的愛國情愫被激發出來,使他不時的提醒自己是中國人。有了這樣的改變,他當然不會真正的和抗日部隊為敵,因此在他判明瞭情況後,反而知道該怎麼做了,他要在運河支隊把人救走之後再採取行動,算是給小野一個交代吧。
田亮自然不知道焦長禮怎麼想的,把部隊拉到了皇協軍去靠山村的必經之路上,準備打阻擊,然後和他們兜圈子,他就這麼十幾個人,真想擋住皇協軍的支援是不可能的,唯一的方法是拖延時間。不過讓他不解的是,焦長禮的皇協軍早就應該出動了,至今卻不見蹤影。就在他等得心煩的時候,許放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