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刺來,頗有種陰陽割昏曉的超然意味,項央精神深處甚至浮現出一片朝陽初生,愁雲遮蓋,明暗不分,混混沌沌的遲鈍之感。
毛侗喜笑顏開,終於還是讓崔明給悟出來了,以此進軍先天,必定前途無量,十拿九穩,門內又多一個先天大劍客。
蘇婉兒見到此劍,酸澀之餘也滿是欣喜,絕色的容貌也因笑顏綻放而使百花失色。
她從認識崔明那一年就知道對方是什麼樣的人,然而還是情不自禁的陷了進去,直到現在,她成了親,將那股懵懂歡喜的愛意化作朋友的牽念,見到對方終於也達成所願,也不由得替他高興。
“劍好人更好。”
劍道高明,然而沒有創出並將之發揮到淋漓盡致的人,再好的劍道也落入凡俗,崔明的確是人中之龍。
項央眸中魔性大增,黑芒幾乎凝成實質,不閃不避,任由劍氣侵入眉心,發出叮噹一聲脆鳴,十三太保橫練大成,肉身血氣駭人,防禦力驚人,以崔明此時糟糕的狀態,根本難以破防。
雙眸則以目擊之術施展如意天魔刀的刀意與這劍意相鬥,虛空中有刀吟劍鳴,腳下被推平的土地不時被一股股無形的刀意劍意給劃出深深的痕跡。
旁人見到這一幕,紛紛又後撤數步,大部分人看不懂,唯有幾個修為精深之人眼神閃爍,似有所思。
良久,項央閉上雙眸,再次睜開,恢復清明,只覺渾身無一處不舒暢,困擾自己許久,讓人防不勝防的魔性重新龜縮起來。
瞧向一邊崔明笑意吟吟的模樣,也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這人真是個有趣的人。
本以為此人衝關成功,是要藉此與他一決勝負,然而劍意侵入,方才發覺崔明不知何時窺破他精神被魔性侵染的事情。
對方不是要與他分生死,而是在以劍意為他壓制魔性,他在內,崔明在外,內外聯合,終於一舉將他失控的魔性重歸正路,也所以,他才覺得這人實在有趣。
劍意相助,足以省卻項央不少苦功。
崔明整理了下凌亂的頭髮,衝著項央點點頭,嘴唇微動,以傳音入密之法說了些什麼,便走向一旁的毛侗,和巴山劍派一行人離去。
所謂生死約戰看起來是兒戲,其實如果不是崔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還真不一定會留手,兩人之間必有死傷。
然而現在他破開困縛自己的關隘,也為項央壓制了魔性,此行已經算是圓滿了,再拼生死就是腦子抽風,自然不會如此不智。
項央聽完崔明傳音入密之語,看了眼正冷冷盯著他的蘇婉兒,頓感頭痛,思來想去,還是來到蘇婉兒身前,以傳音之法說道。
“宇文夫人,當日項某與元淮一的精神烙印對拼,導致修煉的一門武學失控,這才做出種種不堪之舉,絕非有意輕薄。
我聽崔兄言,你是蘇夢的後人,也算是元淮一的親眷晚輩,那冊七轉陰水寶錄我會謄寫一份交給你,算是賠罪。
這是我的心意,如果在這之後你還要與我作對,項某不會再留手。”
項央不是偽善,也不是聖母,只是心底自有原則,當日所作所為,實在有違他的本心,這才做出如此大的讓步。
元淮一的寶錄再怎麼說也是直通先天的神功,項央也不是說送就送的,索性石小寶和蔣伯齡那裡也都有一份,就拿這門武功做個人情。
宇文家族不是個小勢力,如果真被他們知道自己輕薄蘇婉兒一事,神捕門也未必好使,這是私人恩怨,你家媳婦被人調戲能善罷甘休?尤其是這等好臉面的家族。
蘇婉兒也沒想到項央會如此說,左思右想,知道定然是崔明向項央說和,而自己又的確需要那門寶典,良久,嘆了口氣,也不願意和項央言語,只點點頭,算是應承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