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宿星。”
尉窈思緒一轉,猜測陸葆真、長孫無斫都快要離開平城了吧,不然打鬧這麼多年,為何倆人都同時下決心,分出輸贏後互不干擾。
還是睡不著,她翻個身,微睜眼睛,適應黑暗的目力正好看見書案上的蘭草盆影,不禁想起奚驕說過秉芳短時間內結不了案的事。“秉芳……蘭……賣養不活的蘭,不是第一回摻粘土做虧心買賣吧?不怕被人發現去他們花肆鬧麼?”
“呵——”尉窈倒吸一口氣,睏意沒了!
院子裡,趙芷出來好幾回,見女兒屋裡終於熄燭,於是最後檢查一遍院子,回主屋把剪好的竹片一小包、一小包的捆起來,方便女兒隨身攜帶。
她一邊忙活,一邊跟夫君說:“你說這孩子,折騰一天,反而比平時睡得晚。你也別寫了,熬久了傷眼。”
“就等你這句話。”尉駰笑著答應,他把寫的紙張整理好後,看見牆角綁在一起的一雙寒鞋,欣喜道:“又給我縫了一雙?”
“不是給你的。還記得過年前,我給窈兒的同門尉茂一雙鞋麼?當時他走得急,我拿錯了,拿的都是左腳,還一隻大、一隻小。今晚他送窈兒回來,我一下想起這事來了,找到鞋後他已經走了。”
“哈哈。無妨無妨,不好讓窈兒捎給他,明天我帶過去,找個時候讓認識他的大學弟子給他。正好,兒郎腳長得快,大的他以後穿。”
趙芷高興點頭,問:“夫君,我是不是太笨了?”
這話一年能問八百回,尉駰立即說:“咱家就你會縫鞋,你要是笨,那我成什麼了?”
“也是。”
隨紡車吱吱,雞鳴狗吠,炊煙斜升,舊都平城新的一天開始了。
秉芳花肆周圍無百姓知道發生過命案,昨晚夜巡的衛兵看見了屍體,已悄無聲息抬走。
東四坊大街小巷的畫面裡,動靜情景盡如昨日。
唯有城中各學館飄牆躍院的讀書聲,紛紛掀開新的篇章。
“君子陽陽,左執簧,右招我由房。其樂只且!”
今天學的新詩總共兩句,仍舊是尉窈起詩,其餘提前背過詩的學童從第二句跟上齊誦,結果才唸到一半鬧出了笑話。原因是“其樂只且”的“且”字發音該讀“居”字之音,不能讀“並且”的“且”音。
只有尉窈一人唸對了。
學童們嘻嘻哈哈,全沒當回事。第一次把新詩提前背誦的曲融不行!
他坐的位置在尉窈右側,目光瞧過去,立時看見她在笑的樣子。笑什麼笑?!有什麼了不起?她是憑自己真本事唸對的詩嗎?不就是仗著有個教書的父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