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下車,往站內走去。
“到哪?”他將行李放在櫃檯前的長椅上。
“那個……新營。”她低頭說,連看也不敢看他一眼。
只見他轉身往櫃檯走去,幫她買票。他幫她買票,然後她坐上車,兩個人就從此分道揚鎬。他們只是生命中彼此的過客……
有一種淡淡的、離別的不捨之情在她心中泛開,那感覺有點酸楚……
她的手不自覺地握緊行李箱的袋子。為什麼他一個轉身的背影,竟讓她覺得心有點酸?是因為想到他以後會變成窮光蛋嗎?還是……
她發現自己竟無法再看他的背影。於是她提著行李,頭也不回地走了。
當他拿著票轉身的時候,但見空蕩的車站大廳早已沒有她的蹤影。
她跑了!
無法解釋心頭那股沒由來的悵然,他急急地奔出大廳,朝四周左顧右望。
沒有她,沒有她,居然看不見她!這該死的天殺的女人跑到哪裡去了?
深夜裡車站外一片空蕩。只有一輛計程車等著,而裡頭的司機正在打盹。
他急急地敲了敲車窗:“剛才有看見一個女人從車站裡走出來嗎?”
那司機被他叫醒,揉著惺忪的睡眼。“哪來的女人?”口氣很不好。
沒坐車?那她到哪裡去?顧不得禮教,他進入女廁裡,一間間瘋狂地尋找。
沒人,都沒人!他一臉頹然地走出女廁。不,她不可能平空消失,難道說她被人強行擄走?思及這個可能性,他冒出了一身冷汗,神色著急地跑回車子。
一開啟車門,就只見她好端端地坐在車裡,
“我在這裡。”
是的!
她在車裡。
她要跟他回去。
她願意跟他結婚。
有一種感動,很輕、很淺、很淡,但會讓人永生難忘。
樊御看著她,有一股想擁抱她的衝動,但他就只是原地站著,不明白自己心中澎湃激昂些什麼,只知道心裡漲滿失而復得的喜悅。他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
他看著她的眼神,灼熱得讓她覺得全身上下毛孔都不自在起來。
她的行為具體表示她答應嫁給他。他會不會覺得她很做作?故意繞了一圈答應嫁給他?他這個表情算是高興吧?是嗎?
他就這樣一直望著她,讓她的心“怦、怦、怦”地狂跳……
“我怕害你變成窮光蛋,所以才留下來。”她假裝神情自若地比了比車門。“但是如果你每次下車都不關車門,相信很快的你就會害你自己成為窮光蛋。”
剛才看到敞開的車門差點沒腦溢血,只要再一直這樣下去,光是買車、丟車、買車、丟車……一直迴圈下去,他就會害自己破產啦。
他失笑,八成是剛才太生氣而手裡又拿著她的行李才忘了關上車門。
他私心卻希望她留下。短短數小時內對這樁婚姻心態上的轉變連他自己都覺得奇怪,他只能說,或許這個女人並非一無是處,他還想再多瞭解她一點,所以希望她留下。
當車開到他臺北公寓的地下室時,已經是早上七點多了。
他將車熄了火,沒有立刻下車的意思,反而側身靜靜地瞧著她的睡臉。
她的呼吸綿長而緩慢,想必睡得很熟。
“我們……來玩一個積分遊戲吧。”他撥開了她臉上的頭髮,輕輕地說。“雖然你不是我心目中理想妻子的樣子,而我想必也不是你心目中理想丈夫,但我們決定要結婚了呀。既然已經決定了就要做出行動,拿出勇氣賭它一把。我不知道在婚姻這條道路上我們會往哪個方向去,但我知道我們可以一起決定下一步兩個人要怎麼走下去。”
他輕撫她的髮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