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做首領的男子,摸了把下巴頜,唇角在夜色裡翹了翹,綠眸在那馬車繞道消失的地點閃了下光,轉回身:&ldo;趕緊把貨物整理好,運進將軍府。&rdo;
&ldo;是。&rdo;
幾個小廝在夜中忙碌不停,男子則踱回了商鋪裡。只見那商鋪頂上懸掛的牌子,幾個不起眼的字寫著:兩相歡。
御駕的馬車駛過宮門,躲在宮門僻角的一個小太監,像耗子似的,墊著腳尖,在見到車隊裡頭有奕風的影子時,轉身回頭就跑。這在宮裡不知跑了多長的路,滿頭大汗的小太監,全身衣服被細雨淋到半濕,終於在一個角門裡,見上了一個女子。跪下行了個禮,道:&ldo;孫姑姑。&rdo;
&ldo;說吧,是不是帝君出行了?&rdo;孫姑姑的聲音在雨夜裡像雷聲一樣沉悶,又像閃電一樣尖銳。
小太監抹了抹額門的汗,回答道:&ldo;是的,應該是帝君的御駕,奴才看見了侍衛奕風大人,但是,帝君是不是在馬車裡,奴才不敢靠近。&rdo;
&ldo;行了。&rdo;孫姑姑說著,從懷裡掏出個錢袋,扔到小太監懷裡,&ldo;姑姑賞你的。&rdo;
小太監接過錢袋開啟一看,竟是一隻玉鐲子,最少值幾十兩銀子,千恩萬謝:&ldo;有事儘管再找奴才辦,奴才必定竭盡全力為姑姑辦好差事。&rdo;
孫姑姑走進角門裡,身後尾隨的宮女關上門,伴隨門外的小太監一聲畢恭畢敬的&ldo;恭送姑姑&rdo;。孫姑姑沿著抄手走廊,一直走,是走到了太后的寢宮永壽宮。
一盞油燈,在屋內,發出油脂燃燒的吱吱響,像給飄渺的小雨伴奏似的。孫姑姑走進屋裡,對著躺在臥榻上的女子行了宮禮:&ldo;太后。&rdo;
胡太后,是當今聖上黎子墨的母親,也是逝去先帝最後一位能留到兒子登基的皇后。有人說她幸運,因為若不是母憑子貴,她早就又被先帝像廢其她幾任皇后給廢了。兒子於她而言的意義不需多言。好在,黎子墨孝順她,在先帝去世之後,在登基之後,都對她恭順有加。只是,她心裡總是不大舒服,尤其近幾年來這種感覺益發的強烈。
宮女扶著她坐了起來。抓了茶盅潤了口嗓子後,吐進痰盂裡,只覺這嗓子還是癢癢,問道:&ldo;外頭下雨了嗎?&rdo;
&ldo;回稟太后,下的小雨,不大。&rdo;孫姑姑答。
&ldo;這屋裡悶的要死,一點小雨解不了悶。&rdo;
&ldo;不如奴婢把窗開啟,有點風進來,熱氣好散去一些。&rdo;孫姑姑建議完,接到主子的點頭,立馬讓兩個宮女開啟左側一扇窗,雨滴落在院子裡芭蕉葉子的聲音,頓傳入了室內。
胡太后聽著雨聲是覺心頭更煩,摸摸胸口。孫姑姑與其他宮女,連忙服侍她躺下,又請問:&ldo;太后,不然,奴婢去太醫院請太醫過來瞧瞧。&rdo;
&ldo;瞧什麼?讓哀家清心火,多休息,哀家每天在這榻上躺著的時間還不夠長嗎?都快成廢物了!&rdo;
眼見主子發了怒,宮女們全部跪了下來。只餘孫姑姑,輕輕地幫太后拍打著背順氣。
胡太后咳了幾聲,臉頰cháo紅。孫姑姑拍著她的背,不會兒感到手心濕濡,是胡太后衣服裡頭的面板出了汗。乾咳,盜汗,睡又睡不好。不用太醫說,孫姑姑都知道主子這確實是犯了心火旺盛的毛病。
百病皆由心病起。為此太醫院幾個比較德高望重的太醫,都來給胡太后看過,開了好幾種方子,用了,緩解幾日,病人又開始反覆的咳嗽,睡眠狀況就沒有真正改善過。對症下的藥,哪能全好。要論根治,哪個身居後宮的女子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