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如喜氣洋洋地露出小萌牙。
張明先倚在椅子裡頭,接過張公公遞來的茶盅,望到門口一大一小兩手接握時,白眉需擰,不做一聲。張公公在太子殿服侍已久,須知國舅宮相如與太子太傅張明先,關係屬於不冷不熱那種。官場瞬息萬變,這兩人見面打不打招呼,沒有聖上看著的時候,隨意並不見怪。
只見假太子被宮相如牽住小手拉走了,張公公清楚宮相如定是奉了皇命來接人,因此不會上前阻攔。
小太監小桌子卻很是擔心:&ldo;公公,殿下這是去哪,要不要小奴跟著?&rdo;
事到如今,張公公給這個小太監腦袋上潑盆冷水:&ldo;真假主子都分不清,你腦袋以後小心提著。&rdo;
小桌子面色晃過一道慘白。
張明先磕磕碗蓋:&ldo;張公公這幾日也算勞累了。&rdo;
&ldo;哪有哪有,不及張大人辛苦。&rdo;張公公應道。
聽到張公公這話,張明先將茶盅砰放回到了桌上,說:&ldo;如今老夫旨意完成,請張公公代老夫回話聖上,老夫先回家休養幾日。&rdo;
&ldo;張大人請放心,張大人回聖上的話一定傳達到。&rdo;太子不在,張明先肯定不在這裡留膳了,張公公恭送這位太子太傅出門。
張明先踏出門檻,遠遠能遙望到宮相如帶小木木前往皇上宮殿的身影。張公公在旁聽著他像老糊塗自言自語地說:聖上這是何意呢?聖上倒也算了。這宮大人,怪不得以前老夫已是看不過眼,拐騙小孩子這種勾當都能做的出來!
花夕顏隨李順德走進皇宮深處,見沿路花苑是鳥語花香,院落是古樹盤錯,處處是瓊樓玉宇,美不勝收。對於東陵國,花夕顏只記得白昌國的百姓如此形容:那裡是天上人間,繁華盛世。
如此說法,並不為過。因為東陵,是這天下三十六國中,地土最為遼闊,國力雄厚,並列天下三強的一個國家。
當這東陵國的皇帝,日子過得應該挺滋潤的,國庫充足,兵馬雄壯。
走過一條條宛如迷宮的廊道,進到了某個宮殿裡頭,李順德領她進了屋,道聲:&ldo;請顏姑娘在此候著。&rdo;
&ldo;有勞公公。&rdo;花夕顏回了禮。
李順德若是富有深意的目光在她臉上掃過,接著轉身出去合上扇門。
花夕顏見這屋裡擺著的傢俱皆是明晃晃的,上等木材,擺設不多卻都是一眼望過去十分矚目的東西,臺子上放有文房四寶等物,想必是那個皇帝的一個辦公地點。這樣一個看似十分貴重的地方,花夕顏自然是連找張椅子坐都不敢的,只好在旁邊交換著兩條腿兒站。
忽聞左側一串珠玉脆響,循聲望去,見到兩枚宮女拉開珠簾兩側,緊隨,一道黃澄的偉岸身影從裡面緩步而出。
記得幾次在外,她所見的他,都是潔白素服,令她快以為此人除了白衣無其它顏色的衣物。如今是她孤陋寡聞了,殊不知這東陵皇帝的國服,顏色本就偏白。一襲皇服,淺白做底,鎏金暗紋繡出九龍暗影,美艷仙塵不說,金黃的九龍攜帶從天而降雷雨轟鳴的陣勢,讓人仰望只覺心頭一個寒戰,膝蓋頭已是不自覺軟了下去。
&ldo;民女拜見聖上。&rdo;到如今,她犯不著再裝聾作啞,低了這個頭就是。
珠玉沙沙沙響,門簾垂落間聞風輕舞,兩枚宮女在龍指輕輕一扣之下,迅疾地退了下去。
花夕顏含頭彎腰,想著行的這個屈膝禮會不會過於敷衍,要不要假意跪下讓這人快點放了她和她兒子,腦子裡頭斟酌徘徊時,突然間,一隻手在她後背上貼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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