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能張羅且會張羅的脾性。早前在宮裡各司其職,她又被個瞧著冷情冷性不易相處的主兒圈在那不大不小的宣正宮裡,即便有些離奇想法也不能施展。現下好了,怎麼吃,怎麼穿,晚上溜出去往那裡轉,她都要事無鉅細一一過問。
來這兒的第一個晚上,她便叫上了她家天底下最有錢的那位往街市上買了一對兔子,一隻鸚鵡,和林林總總好些吃食。彷彿皇宮裡頭不能做的,不能吃的,這會兒在外頭,便一定要玩盡興,飽口福。
她給那一對雪白絨球用夾棉的軟緞料子做了個寬敞精緻的窩,鋪滿青草,再罩上鏤空頂蓋。才收拾停當,拍拍手準備站起來,身子驀然一輕,落入個堅實溫暖的懷抱。
“主子,我手髒,沒的弄到您身上。”
宇文凌直皺眉:“昨晚上才教過你,怎麼睡過一夜,轉臉就忘?”
他說的是哪般,辛瞳心知肚明,偏還要擺出一臉困惑裝糊塗:“那您先放開我,我去換身衣裳,然後您再重新教?”
宇文凌倒也好說話,當真把人放了,也不著急同她理論,不能拿她怎麼樣,她這對兔子總可以任由著欺負吧。
辛瞳見他湊手上前,很是不懷好意的打量她那一對寶貝,心裡忍不住嘀咕,這人不好這麼小心眼吧。真是想什麼來什麼,一個阻止不迭,她那隻略胖些的兔子給人攥住耳朵直生生拎了起來,原本毛茸茸的肉糰子一下被拉長,成了一坨白麵條。
“您怎麼這樣啊,瞧人家不會說話,也不好這麼下黑手吧。”
宇文凌不答她話,只半開玩笑看著她:“好像是公的。”
這人真是,欺負她兔子也就罷了,還要那這種糟話調笑她。辛瞳有點惱,託著兔子毛茸茸的屁股抱回懷中:“您要這樣,我可再不給您碰了。”
她這話有歧義,宇文凌挑著嘴角打量她。辛瞳轉瞬反應過來,怪自己不小心,話不過腦子又讓他佔去便宜。她面色酡紅股著腮,宇文凌瞧得撓心滿是笑意。見她放回了兔子起身回屋更衣,從後遙遙吩咐了句“等下到依雲閣來”,便先行轉身前去。
辛瞳淨了手,換了件絨領束腰襖裙,她是新嫁娘子,這幾日穿著上少不得喜慶,從前素淨慣了,乍然這樣披紅戴綠,倒也覺得新鮮。
依雲閣恰如其名,建在王府後園依山傍水處,地勢比旁處高,尤其冬日裡,水氣凝成了迷迷濛濛的霧,遙遙望著,真像是置身於蒼穹,被雲山霧海環繞著。
那位天底下最尊崇的男人就這樣負手立著,辛瞳眉眼間多了幾分俏皮,比劃著手勢叫身旁隨侍的人不要言聲,靜悄悄上前,踮著腳伸手捂住人眼睛。
除了她,再沒人會有這樣大的膽子捉弄他。宇文凌盈盈笑著轉過身來,她明豔動人的容顏近在眼前:“才剛還說要讓我重新教你,這麼沒有誠意,是想再增加些難度嗎?”
辛瞳繼續裝糊塗,支支吾吾半天,指著雲霧之間驚喜道:“您快瞧,那鳥長的多漂亮,周身都是白色的,只頂冠上籠著一撮豔紅絨毛。”
她一副笑靨如花的俏模樣,偏生話裡話外不上道兒。宇文凌沒了耐性,直接將人兜頭圈在了懷裡:“昨晚上才說好的,今天就耍賴不認賬?且不說這個,從一大早便只管盯著兔子魚鳥瞧,再這樣,我可叫人統統都丟出去。”
辛瞳樂不可支,感情如今他就這麼點度量,拿到外頭去說,誰敢相信這是他們沉穩自衿彈壓山川的帝王?她自顧自嬉笑,冷不防被人攫住了唇瓣,城隅失守,頓時潰不成軍。
她胸前起起伏伏,藉此順暢著唇齒間稀薄的空氣,面色紅暈,嬌豔欲滴。
等到被放開,百羞半怒往人手臂上招呼力道,又匆忙拉著他向旁側挪動幾步,怨忖道:“這麼多人瞧著呢,您也不怕人笑話咱們?”
“那你回頭看